青樱看着弘历离开的身影,忍不住从床上起来,追了过去,她站在门口瞧着连头都没有回的弘历伤心的不行。
她蹲在地上,头高高的仰起来,看着屋檐的弧度,温热的眼泪落了下来,她伸出手,去抹着脸上的泪水,却不想手上的护甲突然戳进了眼睛里。
“啊!”
她捂住眼睛,眼泪比刚刚掉的更多了,可她想要听的关心只从阿箬和惢心的嘴中说出,她睁着那只好眼睛,泪眼朦胧的看着跟在弘历身后的侍从彻底离开了映兰院。
走出映兰院的弘历听到了青樱的惊呼,他只不过停了一下,然后依旧向前走去。
“主儿…”
阿箬蹲到青樱的身边,安慰着青樱。
朝政繁忙,从这日起弘历每天都很晚才回王府,自然顾不上青樱。
虽然青樱一直在努力减肥,但是依旧不见起色,她的新衣服已经做好了,这才敢出门见人,眼瞧着见到自己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震惊的样子,她心里难受的不行,面上却是不在意的样子。
这些人的目光犹如一把把利剑插入她的心脏。
弘历这一忙就忙到了年底,早上众人来到了万春院请安,看着青樱有些瘦了的脸颊,晞月悄悄说道
“听说她最近在瘦身,我瞧着也没有什么成效,倒是憔悴了许多。”
可不是憔悴了,胃已经被撑大了,听说后期她的饮食中不仅加了猪油,还有开胃的山楂,两样加到一块,这谁又能扛得住。
“王爷都忙了三四个月了,也不知道与准噶尔会不会讲和。”
若是讲和,定然是要有公主联姻的,准噶尔要的嫡亲公主,如今上哪给他找去,胧月公主才九岁,还有五六年才到嫁龄。
琅嬅出来了,众人说话的叽叽喳喳声赶紧停下,全都坐好,只有青樱杵着桌子在假寐。
阿箬在她身后赶紧戳了戳她,青樱感觉到有人碰自己,这才睁开眼睛,琅嬅已经走到上首坐下了,青樱赶紧跟随众人一同请安。
“妾身给福晋请安。”
“都起来吧,赐座。”
琅嬅拿起桌子上的茶盏喝了一口“到年下了,宫里的事多,所以王爷回来的也少。”
琅嬅刚说没几句,弘历身边的一个随从进来了“奴才给福晋请安,给各位主儿请安。”
琅嬅皱着眉问道“此时正是王爷上朝的时候,你怎么不在王爷身边伺候着,倒回来了。”
“回禀福晋,皇上今日早朝同意了与准噶尔和亲之事,胧月公主下嫁准噶尔,王爷让奴才回来给福晋报个信,给公主准备嫁妆之时,还请福晋入宫帮贵妃娘娘一同打点。”
嫁胧月!
众人面面相觑,琅嬅虽然惊讶,但是消息已经传回王府,自然是不能更改的,她点了点头“我这就进宫陪额娘。”
“是,奴才告退。”
瞧着随从走了,晞月一脸着急的看着琅嬅,琅嬅开口说道“你们先回去吧。”
“妾身告退。”
竞棠本想拉着晞月一同离开,但是晞月明显有话要和琅嬅说,竞棠也只好跟着晞月一同留下。
见人都走光了,晞月急急说道“福晋,胧月公主才九岁,如何能和亲准噶尔啊!”
她的话与永寿宫中的甄嬛相重合,甄嬛看着来传话的苏培盛说道“胧月才九岁,如何能和亲!”
苏培盛低着头说道“娘娘,这事是皇上在早朝敲定的,如今虽然圣旨没下,但是朝廷内外全都知道了…”
“皇上如今在哪?”
“养心殿。”
弘历瞧着匆匆赶来的甄嬛,他赶紧给对方一个眼神示意她先别开口,可要去和亲的是自己还未到嫁龄的女儿,甄嬛将平日里的冷静从容全然抛到脑后。
争吵声渐起,弘历赶紧退出来养心殿,他站在门口叹了口气,瞧着王钦他问道
“找人去告诉福晋了吗?”
“王爷放心,奴才已经着人回王府了,福晋想来很快就能入宫。”
突然养心殿中一声脆响,弘历听出了这是摔了东西,他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心里想的却是如果甄嬛这一闹,彻底惹怒了皇上,他作为甄嬛的儿子,会不会被牵连。
如今的亲王尊位来之不易,他必须也只能在乎自己。
甄嬛来之前,圣旨就已经下了,无回天之力,甄嬛再怎么闹,也是徒劳。
瞧着铜镜中穿着一身嫁衣的胧月,甄嬛忍不住背过身擦泪,胧月稚嫩的脸庞上,如今化着不属于她年龄段的妆容,甄嬛的心都要碎了。
旁边的敬贵妃哭成了泪人,她看着看向自己的胧月脸庞,这是她亲手养大的孩子,花期还没到,就要离开家园。
为了大清,胧月必须要嫁。
这是皇上的话,一句话伤了两个人的心。
“额娘,别哭了,胧月给您擦眼泪。”
胧月抬手拿着手绢给敬贵妃擦着泪水,敬贵妃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她再也控制不住,抱着胧月喊出声来
“我的女儿啊!”
瞧着胧月被槿汐牵着,一步三回头的样子,来送行的妃嫔没有一人不伤心。
“固伦端淑公主起驾!”
甄嬛擦着眼泪,脚步不自觉的上前,她想在再看胧月一眼,却被皇上抓住了手。
“固伦端淑公主起驾!”
甄嬛擦着眼泪,脚步不自觉的上前,她想在再看胧月一眼,却被皇上抓住了手。
“熹贵妃。”
一句熹贵妃将她钉在原地,瞧着马车越来越远,皇上已经转身离开了,众妃也都走的差不多了,欣嫔看着甄嬛的样子,想要上前安慰,又怕惹甄嬛再度伤怀,她叹了口气小声说了句“造孽啊。”
“小主慎言!”
旁边伺候的宫女赶紧说道,欣嫔也离开了。
城墙下只有两位母亲站在这里,一个是胧月的生母,一个是虽非亲母犹胜亲母的人。
这个年谁也没过好,琅嬅回府后便有些病了,她是亲眼看着胧月离开京城的人之一,她也是有女儿的人,她看着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璟瑟,心都揪了起来。
日子依旧一天天的过着,瞧着冬雪已去,春天又来的竞棠,她看着怀里拽着自己衣服的永珹,总有不现实的感觉。
“额…额…”
永珹一边甩着手嘴里念叨着,他最近在学说话,可是额娘两个字总是说不好,只能清晰的说出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