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监控室的屏幕泛着幽幽蓝光，十六个分屏同时播放着医院各个角落的实时画面。陆凛双手撑在控制台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睛如同扫描仪般快速掠过每一个画面。走廊、大厅、电梯、楼梯间、停车场……没有任何可疑人物的踪迹。
“陆队，已经按照您的要求，调取了近三小时内的所有监控录像。”保安队长擦了擦额头的汗，“除了医护人员和病患家属，没发现任何可疑人员接近重症监护区。”
陆凛的视线钉在屏幕上，下颌线条绷得死紧。“蝰蛇”不可能凭空知道苏晚的病情变化。除非——
“把ICU外走廊的监控回放调出来，时间锁定在苏警官苏醒前后。”
保安迅速操作键盘。画面跳转，时间回溯到47分钟前。陆凛盯着屏幕，看着自己在走廊来回踱步的焦躁身影，看着医生护士进出ICU的忙碌画面，看着技术警小李匆匆跑来汇报冷却塔发现的场景……
突然！
画面中，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和眼镜的瘦高男子从电梯走出，手里拿着病历夹，径直走向ICU方向。他的步伐从容不迫，与医护人员擦肩而过时还点头致意，没有任何人对他产生怀疑。
“停！”陆凛的声音骤然拔高，“放大这个人的右手腕！”
画面放大，像素有些模糊，但足以看清——那个“医生”的右手腕上，戴着一块造型奇特的黑色手表，表盘边缘隐约可见蛇形的暗纹。
手表！
苏晚昏迷前拼命说出的关键词！
陆凛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冰冷的战栗顺着脊椎窜上来。他见过这种表——边境缉毒时，那个代号“蝰蛇”的杀手留下的唯一影像资料中，手腕上就戴着类似的定制战术表！
“回放他的行动路线！”陆凛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
监控画面快速倒放，显示这个“医生”在ICU外走廊逗留了不到两分钟。他假装查看病历，实则站在距离陆凛仅五米远的位置，甚至……在陆凛拿出手机展示沈星玥照片时，微微侧头，将一切尽收眼底！
然后，他从容地转身离开，没有进入ICU，而是拐进了走廊尽头的男厕所。
“厕所的监控呢？”陆凛厉声问。
“那个……厕所是监控死角。”保安队长声音发虚。
陆凛一拳砸在控制台上，震得屏幕晃动。“立刻封锁医院所有出口！调取这个时间段所有离开医院的‘医护人员’影像！快！”
但已经太迟了。
十分钟后，他们在男厕所最里面的隔间找到了被扒光的、昏迷不醒的真正值班医生。而那个戴着蛇形手表的“医生”，早已混入人群，消失得无影无踪。
“蝰蛇”来过了。
他亲眼确认了苏晚的失忆状态。
他听到了陆凛逼问苏晚关于“手表”的对话。
他甚至……可能就在医院某个角落，目睹了此刻的混乱。
陆凛站在男厕所的洗手台前，冰冷的水流冲刷着他青筋暴起的手背。镜子里，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眼神锋利得能割开钢铁。手表……苏晚在生死关头想传递的讯息，究竟是什么？
他关上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装在证物袋里的微型追踪器。在强光下仔细观察，他突然注意到一个之前被血迹掩盖的细节——追踪器背面，刻着一行几乎肉眼难辨的微小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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