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照射在地上，空气里也满是温暖的气息。
张海悦房间外。
百里东君摆脱了雷梦杀，整了整衣袍，脸上带着几分期待和雀跃，轻轻叩响了张海悦院落的门扉。
百里东君 “阿悦，是我，东君。”
门无声自开，一股清冽的莲香混合着淡淡的书卷气扑面而来。
院内不似寻常女子居所般繁花似锦，反而简洁雅致，几丛翠竹倚墙而立，中央一棵老梅树虬枝盘曲，虽未到花期，却自有一股孤傲风骨。
张海悦正坐在梅树下的石桌旁，石桌上摊开着一本书籍，其上符文流转，隐有光华。
见百里东君进来，她抬眸望去，眼中带着询问。
百里东君 “阿悦，”
百里东君几步走到她面前，坐下，有些委屈地抱怨。
百里东君“师父他老人家根本不管我，拜师这么多天了，连一招半式都没教过。还是你好，肯教我那些筑基炼神的法门。”
张海悦放下竹简，微微一笑。
张海悦“李先生乃世外高人，教学方式自然与众不同。他许是希望你先自行感悟，打好根基。”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书籍上的符文。
张海悦“况且，我所授的修行之法，虽不直接提升武力，却能淬炼你的神魂感知，拓宽经脉韧性，对你日后修习任何武学都大有裨益。这比急于学习招式更为重要。”
百里东君在她身旁坐下，凑近看了看那书本，只觉上面的符文艰深晦涩，看久了竟有些头晕目眩，连忙移开目光。
百里东君“我知道阿悦是为我好。只是……看着尹师侄都能跟着柳月师兄正式学武了，我心里有点着急。”
他挠了挠头。
百里东君“而且总让你耗费术法帮我，我……”
张海悦“无妨。”
张海悦打断他，声音温和却坚定。
张海悦“助你修行，于我而言并非损耗，反而是一种……重温与印证。”
她目光悠远，仿佛想起了碧游宫中聆听圣人讲道的岁月。
张海悦“师尊曾言，教学相长。为你讲解这些基础法则，亦能让我对此方天地的规则有更深的体会。”
听她提起通天教主，百里东君眼中顿时充满了向往。
百里东君“阿悦，你再多给我讲讲碧游宫的事吧？还有洪荒……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
张海悦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如同渴望听故事的孩子，心中微软。
她沉思片刻，纤指在空中轻轻一点，一缕极淡的莹白仙气逸出，在空中缓缓勾勒出模糊却宏大的景象——那是宫阙万千隐于紫气，金桥横跨星海的壮丽轮廓，虽只是惊鸿一瞥的幻影，却已让百里东君心神震撼，张大了嘴巴。
张海悦 “洪荒……”
张海悦的声音空灵，带着追忆。
张海悦“那是一个法则外显，元气未分的时代。天地初开，万物竞发，有神魔执掌规则，有大能移星换斗。在那里，修行者汲取的不是后天的内力真气，而是先天存在的天地灵机，感悟的是构成这方宇宙的本源大道。”
她收起术法，幻影消散，目光落回百里东君身上。
张海悦“与此界武道由外而内、锤炼肉身、凝聚真气再反哺神魂的路径不同，修行，首重神魂感悟与道心淬炼。所谓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境界提升，本质是生命层次的跃迁和对天地法则掌控力的加深。”
百里东君听得如痴如醉，喃喃道。
百里东君“生命层次的跃迁……所以阿悦你才能拥有如此漫长的寿命……”
张海悦微微颔首。
张海悦“太乙金仙，已初步超脱生死轮回，若无灾劫，与天地同寿亦非难事。故而，修士往往耐得住岁月寂寞，一次闭关，参悟一道法则，可能外界已是沧海桑田。”
百里东君忽然沉默下来，他再次想到了那个横亘在两人之间，他刻意回避却无法忽视的问题——寿元。
他只是一个凡人，纵然武功练到神游玄境，恐怕也不过延寿数百载。而他的阿悦……
看着他骤然黯淡的眼神和紧握的拳头，张海悦心中了然。她伸出手，轻轻覆在他放在石桌的手背上，微凉的触感让百里东君一颤。
张海悦“东君，”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张海悦“亦有双修之法，并非……并非你想象中那般，而是道侣同心，共参大道，气运交织，性命交修。若……若你我心意始终如一，待你武道根基稳固，神魂足够强韧，或可尝试……以此法，引你踏上仙途，虽艰难万分，前路未卜，但并非绝无可能。”
百里东君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狂喜瞬间淹没了之前的阴霾。
百里东君“真……真的吗？阿悦！我可以……我可以和你一样？”
张海悦“只是有可能。”
张海悦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张海悦“前提是你需在此界武道达到极高境界，至少需有自如掌控自身精气神三宝的能力，心性亦需历经磨练，坚不可摧。否则，贸然接触洪荒道法，无异于引火烧身。”
百里东君“我能做到！”
百里东君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百里东君“我一定能做到！为了能一直陪着你，再难我也要做到！”
这一刻，他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动力和目标。不仅要名扬天下，更要踏上那渺茫的仙途，只为能与身边之人并肩同行，看尽岁月流转。
张海悦看着他眼中燃烧的火焰，那是不顾一切的决心和对她毫无保留的眷恋。
她浅浅一笑，如冰雪初融。
张海悦“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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