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几个狱警员看着封典都退到一边让出路来，其中一个背对着她的还被同事扯了一把，免得被疯婆子单手举起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疯婆子本人：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我在你们眼里到底是个怎样的形象？
封典拉着几个面黄肌瘦、邋里邋遢的人畅通无阻地向外走去。
监狱大门口正停着一辆黑色小轿车，车边还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皮肤很白，是一种病态的苍白，穿着宽大的黑色风衣，将整个人都衬得更加病弱了几分。
“张海鲸？”
“是我。”
封典将一串葫芦娃的牵绳交到张海鲸手中，动作间，他左手手腕一块白盘手表显露出来。
手垂下去了，手表的棕色表带在衣袖的遮掩下若隐若现，只在袖口处看到些许。
她毫不遮掩地盯着那个位置，手痒痒的，想抢过来。
在她实施行动的前一秒，张海鲸先把戴着手表的手伸到她面前。
封典抬头看他，没说话，意味很明显：为什么？
张海鲸脸上礼貌性的笑容都变得真实起来，话语间都带着几分笑意，“我见封小姐似乎对我这表很感兴趣，这才伸起手来让你看个仔细。”
那干嘛不解下来递到我面前让我看？
是想炫耀你这表？
还是想炫耀你这只骨节分明、匀称细长的手？
别人把东西递到她面前，她反倒没有什么想拿的兴致了。
但她还是扯着他的手很认真地看手表。
手表没有什么特别，唯一特别点的就是白色表盘上有只寄居蟹的图案，看着还有点小可爱。
封典扯着他的手时，不可避免会有些肢体上的接触，她能明显感觉到他低于常人的体温，与她的体温差不多。
张海鲸也感觉到封典与自己相差不大的体温，嘴角上扬的弧度都下落了点。
封典看完就立即松开手，回监狱里头去。
颇有种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感觉。
张海鲸目送着她进去，脸上的笑意都淡了许多，呢喃出的话语都随风而去：“好久不见……”
她好像没有认出我……
他心情不太好，也懒得管这伙人坐的舒服不舒服，将葫芦娃们团吧团吧塞进车后座，而自己坐上舒适宽敞的副驾，才叫司机小张开车离开。
……
封典愣是在监狱又跟张海杏做了一年的对门邻居，直到张海杏要出狱了，她才跟着出去。
走时，狱警长还派人给两人送了送别礼。
对于封典的离狱，别人怎么想的，狱警长不清楚，但她绝对是高兴得想要落下泪来。
君不见，她这一年来没了多少水果零食！
最主要的是，她每次半夜被床边人注视着惊醒的那种惊悚感，难以忍受。
封某人：我怎么可能吓她呀？（疑惑挠头）我可是好人！（超大声）我只是半夜去他那里翻翻，看有没有吃的！（肯定点头）
三月初，冬末春承，夹杂在风中的冷意还未完全散去，早起时仍会冷得人一打哆嗦。
今天是张海杏出狱的日子，日头很好，阳光大片大片洒在地下，就连微冷的风都被晒得暖暖的。
一大早监狱门口就停着两辆黑色小轿车，两辆车边都站着人，一辆车边站着张海鲸，另一辆车边站着个梳着大背头还拿着部诺基亚打电话的男子。
封典和张海杏没什么好带的，换上便服，拎着狱警长送的礼物就出来了。
张海杏见背头男明显高兴起来，眉毛都上扬了，大步走过去猛地一拍，嘴上却道：“哟，大忙人还知道来接我了？”
他三言两语将事情处理好，挂了电话，回道：“怎么可能忘了？”
封典站在张海鲸身旁看着两人对话，不是什么很煽情的话语，但那种融洽的氛围谁也融不进去，像是具象化的亲情。
有种阳光突然洒进冰封之地的温暖感。
阳光……今天的日头也太大了吧，有点晒啊。
封典往一旁张海鲸的伞下站了站——早在太阳刚出来没多久，车边的两人就撑起了伞——他也配合地把伞往她那边倾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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