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好一会儿封典才止住，她拭去眼角笑出来的泪，看着他们，指着地上的木屑道：“走可以，把这里收拾干净再走。”
张拂林在封典指木屑的时候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已经自觉地将地上的工具拎回去分门别类的放好。他身旁那两人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拿抹布的拿抹布，拿扫帚的拿扫帚。
这三个人都跑去收拾，封典和四长老之间也没有人墙隔着了，她随意扫了眼站在原地的四长老，打了个哈欠。
“我也去帮忙。”四长老突然出声，撸起袖子就出去了，没一会儿，就端着个装了半盆水的木盆回来，还十分顺手地一把拽过身旁人的抹布，将抹布浸水拧干，就哼哧哼哧地擦落满了细小木屑的小矮桌。
被抢抹布的那人一看是四长老动的手，不敢吭声，又去重新找了条抹布干活。
放完东西回来的张拂林瞧见卖力干活的四长老，用眼神询问耷拉着眉眼的封典：你叫他干的？
封典耸肩摆手，同样用眼神回复：没呀。
这点活一个人就干的完，谁知道他们几个人都抢着做？可能是生性爱干活吧。
而在四长老的视角内，张拂风半垂的眼眸扫过他，不甚在意，一如往常般忽视他，可她又突然轻拍了几下自己的嘴巴的位置，像是在告诫他祸从口出。
刹那间，他后背冷汗直冒。自己可没说要把张拂林带去做什么，按族规处置之前还有一个问话环节，常人以为被带走进行的是这一环节，实际上他想略过这一步骤直接处置。可处理违规族人张拂林的事是他刚跟族长提完，就带着两个人直接过来了，她是怎么知道的？
是的，四长老默认张拂风是知道了这件事才隐晦地告诫他祸从口出的。
是他身边有她的人？或是族长告知了她？还是……
越想越觉得张拂风这个人神秘莫测，心中未曾说出口的对她的算计也被他深埋于心，撺掇他联盟其他人一起对付张拂风的七长老也在今后被他拒之门外。四长老不知道这一行为也让他在后来的清洗活动中逃过一场。
此时的四长老为了转移注意力，干脆撸起袖子去干活，早点干完早点走。
谁知他们走时，封典抱着穿戴好衣物的小官也跟着出来了。
“你……”四长老欲言又止。
“看我干什么？走啊。”
四长老不想跟封典离得太近，只好走在最前面，活像个带路的老管事。
到了地方，一进去就见到族长、大长老和七长老几人，七长老手里还端着杯茶悠闲地饮着。
封典表面上略看一眼，就专心看小孩，实际上却在盘算这三个张家管理层的人为何在此。
大长老在这里正常，他整天把族规族律挂在嘴边，对人对己都十分严格，常旁观违规族人受罚场面，这次也自然会来。
族长会来倒是件稀奇的事，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她意外得知早些年这位族长的一件往事，觉得他可能有所感触才来此。
倒是七长老来得毫无根据，不过这位长老一向不着调，突发奇想过来凑热闹也不是没可能。
只能说那一个多月的课不是白上的，让她对这几位并不相熟长老都知道得七七八八。
只是真的会这么巧，族长来，七长老也来？
一股莫名的安静在全场弥漫开来，封典抬起头扫视周围。
整间屋子只有门的那面墙才有两扇很小的窗子，光线不好，室内昏暗的紧。靠墙的一面放着张破旧的大长桌，桌上整整齐齐放着好些铁棍长针之些的东西，多多少少都有着斑驳的印记，像是陈年的血迹积累沉淀而成，隐隐散发着一股难言的气味。
被七长老几个张家暗号的手势逗得要发笑的四长老与封典平静的目光对上，身子一僵，轻咳两声，上扬的嘴角迅速拉平，恢复成平常严肃的样子。
本来处置违规族人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张拂林毕竟是张家本家人，又在西藏墨脱那个地方呆了这么久，自然有人想要从他身上获取信息，也有人想要从中浑水摸鱼。
只是这些人的想法和做法都因为封典的到来而戛然而止，原本准备的那套做法也不好弄了。
封典跟感受不到现场凝滞的氛围一般，在门口就近找了张椅子坐下，轻抚着瞌睡的小官，声音轻轻道：“麻烦待会小点声。”
“对了，我要全尸，手脚俱全脑袋完整的那种。”她补充道，声音自然的跟点菜提要求似的。
僵持半晌，一个中年男人上前请示族长，族长颔首，男子才退下去吩咐人去取东西过来。
人群中有道目光隐晦地看向七长老，七长老左手的食指在茶杯边缘缓慢摩娑两下，看起来像是在思考而做出来的下意识动作，那人收到信号很快又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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