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长老院子粪坑炸了的时候,不少人因为拉肚子都聚集在茅房附近,无一幸免。
当时所有人都闹肚子,虽然他们作为张家人为了任务需求有专门训练过这一方面,但那种想要一泻千里的感觉根本憋不住。
一个两个这样还好,全部人都这样,那事情就不对劲了,可当时那种情况根本没办法去追究。
只能先解决个人需求,再去追查。
茅房就那么多个,有的人憋不住了,就在茅房附近随便找了块遮掩地解决。更有甚者,直接找了个房间就地解决。
众所周知,上茅房时是人最为脆弱放松的时刻之一,张家人也不例外。人一放松,难免有些懈怠,何况这是他们自家的地盘,安全性更是不必说。
谁能想到会有这么一个人专门挑着这个时间点在茅房做了手脚?或者说那个人就是精心算计的,就是等着这个时机让他们屎到临头!
此等小人真是卑鄙!无耻!下流!
除了七长老,就数那些在茅房里的人受伤最重,直接受到爆炸的冲击,断胳膊断腿的都是正常的,要是不走运磕到个脑袋,正好磕傻了,那也只能说是个人命数了。
好在受伤的人多是断胳膊断腿,都不是什么大事,养养就好。
最不走运的是一个最近被七长老重用的年轻人,他没在茅房内,是在茅房附近被波及到的。整个人被冲击着撞倒了一面墙,磕到了脑袋,有些神志不清了。
被找到的时候,他头上的血流了满脸,手上往嘴里扒拉着吃着什么,有人靠近一看,正是五谷轮回之物。听大夫说,那个人脑子不清醒,把自己当成了一只爱吃屎的土狗。
七长老这边的人休养了两三天,被七长老领去族长院子里讨公道。
四肢都被木板固定住的七长老,是被人放在铺上厚床褥的担架上抬过去的。他被人搀扶着艰难起身,直视坐在主位上神色平静的族长,支起胳膊指着斜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张拂风,声音高昂中带着无法抑制的悲愤,“族长啊,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你看看,看看!这个才回到家族几年的人对我们这群老人都做了什么?”七长老边说边指,指了指自己身后几个包扎了脑袋的人,又指了指门外那一大群不是断手就是断脚或者都断的人。
“她无缘无故的就把我院子里的茅房给炸了,把我们这群人都折腾成了这副样子。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半点族规都不放在眼里!”
七长老先是愤然指责张拂风,转而声泪涕下道:“我们勤勤恳恳为族里做了这么多,谁能想到人好端端在自家院子里就祸从天降了?我这一把老骨头了,招谁惹谁了?”
厅里只有七长老的声音在幽幽回荡着,族长端着杯热茶吹了吹,慢悠悠地喝着。
被指控的张某人跟没睡醒似的,眼眸半垂,手支在椅子扶手上虚撑着脑袋打瞌睡。其他在厅内的、在门外的张家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无端端扯进这件事。
族长品完一口茶,声音平静地开口:“张拂风,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样的话语,在一见到始作俑者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七长老听来,像是已经给张拂风定罪了,倒要看看这个人还有什么狡辩的话说。
封典则是听出了另一层意思,把话语的主动权交给了她,任由她发挥。
主位上的这个人态度平静,也让人揣摩不出他话语里的意思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
封典自然是按对自己有利的方向来说。
七长老瞧见对面那个打瞌睡的人像是因为被叫到了名字才反应过来,打了个哈欠,睁开一双清醒的眼眸,与他对视。
那人双手一摆,耸肩道:“我可没有。七长老不能找不着罪魁祸首,嘴一张就赖我身上吧?整的跟狗撒尿占地盘一样。我是一向与你不大对付,也不至于没品到做出这么芳香四溢的事情,总得拿出点实际性证明出来吧。”
她着重在“芳香四溢”几个字加重语音放慢语速,好说的清清楚楚给某位长老听。
七长老脸色迅速阴沉下来,恨不能直接蹦起来去打这个小人。
要是找得到证明,我还用得着在这里跟你对峙?我早就找人把你按族规处置了!
不过没有证明也可以造出证明来。
七长老自然是做足了准备才来的,他从冲天的愤怒中堪堪找回一丝理智,“证明就在这里……”
他手一抬,身后人很快拎着一个布袋子上来,拿了点东西出来,是一堆卵圆形、一端微凹的颗粒。
封典挑眉,“一袋巴豆?”
她怎么可能会用这么轻易被查出来的东西?她又不是傻子,系统商城一大堆便宜又好用的使人腹泄之物,还难以寻找其痕迹,自然是花点星币在系统商城购置一些使用。
而且她还可以派小系统远程投放,怎么可能抓得到她?
七长老调查过张拂风那天的踪迹,她这样平时路线简单的人最好探查了,一查就发现那天上午之后对方就没了踪影,指定是去做那件坑害他们的事去了。
而且他让人也查了四长老的人和二长老的人,也没查出谁有特意经过自己这边的院子,或者与自己手下人交流换物。他更坚定了是张拂风对他下得毒手的想法!
七长老信誓旦旦道:“没错,就是这袋巴豆,我手底下的人亲眼见到你把巴豆磨成粉混合另一种药粉倒进了我们中午的饭菜里。”
“哇哦,那我好棒棒哦,还亲自动手,真看得起你们。”封典用着极为平缓的声线说出这样捧读的话语,一种讽刺感油然而生。
她转而惋惜道,“可惜,我从自个院子里出来后直接跑去纹身室纹身了,可没经过你那里,这位族长也知道的哦。”
族长用茶盖撇去茶叶的手顿住,抬起眸意味不明地看了张拂风一眼,“嗯,拂风说得没错。”
七长老沉默下来,族长都作证了,他能说什么。自己人缘的确不太好,难不成真是其他人下的手?还有意栽赃到这个与自己一向不对付的张拂风身上?想看他们两方打起来,好坐收渔利?
而且他的人为什么没有查到张拂风去了纹身室,是偷懒了……还是有二心了?
封典可不管这么多,站起身抖抖衣袖,“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家里还有两小孩呢。”
族长手刚抬起想叫张拂风,一抬头,只看见那人的衣角消失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