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魂村的清晨总是被公鸡的啼鸣唤醒。路西法——现在被唐昊和唐三称为"路西"的黑发男孩——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睡意。他侧头看向窗外,天色才蒙蒙亮,远处的山峦刚刚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隔壁床上,唐三已经不见了踪影。路西法早已习惯了这个异界灵魂的作息——那孩子总在天亮前就悄悄溜出去,进行他那所谓的"晨修"。
木屋另一头的房间里传来唐昊如雷的鼾声,夹杂着酒瓶滚动的声响。路西法轻蔑地撇了撇嘴。自从唐三能够自己煮饭后,唐昊就彻底变成了一个废物。整天不是酗酒大睡,就是消失几天不见人影,偶尔接些铁匠活赚几个铜魂币,转眼又换成劣质麦酒灌进喉咙。
"人类的脆弱。"路西法无声地起身,动作轻盈得像只猫。他不需要睡眠,但扮演一个孩童就必须遵循这些无聊的生理规律。
厨房里飘来米粥的香气。路西法踱步过去,看到灶台上的陶锅里煮着简单的白粥,旁边放着两个洗净的木碗。唐三虽然年幼,却已经能把这个破败的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路西法舀了小半碗粥,象征性地喝了几口便放下。作为神祇,他不需要靠这些粗劣的食物维持生命,但为了不引起怀疑,每天还是会吃一点。大部分时候,他更享受观察唐三忙碌的样子——那个小小的身体里装着成年人的灵魂,做起家务来熟练得令人发笑。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路西法知道是唐三回来了。他放下碗,慢悠悠地走到门边,正好看到唐三推门而入。
"路西,你醒了。"唐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黑眸中隐约有一丝紫意流转,"粥喝了吗?"
路西法点点头,没有说话。
唐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
屋角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满身酒气的唐昊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他比几年前更加憔悴了,胡子拉碴,眼窝深陷,身上的衣服散发着霉味和酒气的混合味道。
"爸。"唐三轻声唤道,迅速盛了碗粥递过去,"吃点东西吧。"
唐昊眼神涣散地看了看两个儿子,没有接碗,而是直接走向角落的酒桶,舀了一大勺劣质麦酒灌下喉咙。酒精作用下,他的目光在路西法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困惑——这个孩子黑发黑眸中透着某种他读不懂的东西。
但醉意很快冲散了这短暂的清醒。唐昊踉跄着走向里屋的床铺,不一会儿就响起了震天的鼾声。
"他又没吃早饭。"唐三小声说,声音里带着无奈而非责备。他早已习惯父亲的状态,
路西法看着唐三收拾碗筷的瘦小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思索。这个异界灵魂展现出的包容与成熟,远超普通孩童。若非亲眼所见,他很难相信一个五岁的身体里能装着如此成熟的灵魂。
"我去洗碗。"唐三抱起一摞碗,朝屋外的小溪走去,"你要一起吗?"
路西法摇摇头,转身走向屋后的小山坡——那是他常去发呆的地方。唐三也不勉强,独自抱着碗离开了。这几年的相处让他明白,路西性格孤僻,不喜欢与人过多交流,但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
路西法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看似在发呆,实则神识早已跟随唐三来到后山的一片空地。每天凌晨,唐三都会偷偷溜出家门,来到这个僻静处修炼。
今天的唐三盘坐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面朝东方,呼吸绵长而有规律。路西法注意到,唐三的眼皮微微颤动,眼珠在闭合的眼睑下快速转动,仿佛在追逐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紫气..."路西法在心中默念。通过读取唐三的记忆,他知道这是一种叫"紫极魔瞳"的功法,需要在日出时分吸收天地间的紫气来强化双目。
路西法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能量流动。在他的神识视野中,确实有一缕缕淡紫色的能量从初升的太阳方向汇聚,通过唐三特殊的呼吸节奏,被引入他的双眼。这种能量与斗罗大陆的魂力截然不同,更加精纯且难以捕捉。
"异界的修炼法门..."路西法在心中评估,"效率不高,但胜在独特。"
突然,唐三睁开眼睛,那双黑眸中闪过一丝淡紫色的光芒,转瞬即逝。他站起身,开始演练一套奇特的动作——时而如鹤立,时而如猿跃,每个姿势都配合着特定的呼吸节奏。
"玄天功..."路西法认出这是唐三前世的基础内功心法。虽然在这个没有内力概念的斗罗大陆,这套功法效果大打折扣,但仍能帮助唐三强健体魄,甚至隐约引动了一丝天地元气。
路西法收回神识,不再关注唐三的修炼。这些异界功法虽然有趣,但对他这样的存在而言不过是孩童把戏。真正让他感兴趣的,是唐三灵魂与这个世界法则的融合过程——一个外来灵魂如何在不被排斥的情况下,逐步适应新世界的规则。
"也许...这对本座也有参考价值。"路西法暗想。虽然通过千羽寒的神格,他已经完美融入了斗罗大陆的法则体系,但这种灵魂层面的适应机制,对他未来可能的跨界行动仍有借鉴意义。
夕阳西沉,圣魂村笼罩在金色的余晖中。路西法慢悠悠地踱回家,远远就看见唐三在院子里晾晒衣物。这个"哥哥"总是有做不完的家务,却从未抱怨过一句。
"路西,回来啦?"唐三察觉到他的存在,头也不回地问,"今天想吃什么?"
路西法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随便。"
这种对话几乎每天都会上演。唐三早已习惯路西的寡言少语,也从不追问。在他看来,路西的冷漠性格是这个破碎家庭的自然产物——一个酗酒的父亲,一个早熟的长子,剩下的那个孩子要么变得同样早熟,要么就会像路西这样封闭自我。
路西法径直走向屋内。唐昊罕见地没有醉酒,正坐在工作台前修理一件农具。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地问道:"今天去哪了?"
"村口。"路西法简短回答,然后回到自己和唐三共用的房间。
这个家就是这样——唐昊沉浸在酒精和悲痛中,唐三忙于家务和修炼,而路西法则保持沉默,像一抹游荡的幽灵。没有人对他的冷漠表示惊讶,在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里,一个寡言少语的孩子再正常不过。
小梨感谢小宝的打赏,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