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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肉与污水蒸腾的腥气钻进鼻腔时,阿烬在剧痛中睁眼。
茅草棚顶漏下刀锋似的月光,割开她模糊的视线——跛脚老丐正佝偻着身子,用豁口陶罐煮一滩黑绿草汁。
“丫头别动!”他急按住她欲起的肩,“你骨头刚接上,碎得像摔烂的豆腐!”
枯手掀开她染血的麻布衣襟,露出腰间狰狞伤口。腐肉间竟有金丝游动,像活物般吞噬着脓血。
老丐倒抽冷气:“邪了门了…这伤在自愈?”
阿烬垂眸不语。
她记不起为何坠入泥潭,却本能地厌恶老丐眼中浑浊的怜悯。
明明自己处境卑微…,奇怪。
不过现在自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抓紧从这个鬼地方出去,找个藏身之处才是重中之重。
阿烬站起身来,受伤的皮肤证在快速愈合,她抬起手,头微微倾斜,抬起胳膊,用身上破旧的布料擦了擦嘴边的血迹。
转头望去,那个老乞丐还在庙中央坐着处理伤口,伤口与衣服黏在了一起,他轻轻的将衣服与皮肤分离开,却还是疼的龇牙咧嘴。
“嘶,真是痛死俺老夫了”他自言自语道。
见他这样,阿烬直接开口说“喂,大爷,别弄了,死不了”
见他没抬头,阿烬又补充了一句:“我们要赶快离开这儿,不然迟早被人折麽死。”
老乞丐嗤笑一声,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
“阿烬…你太天真了,我们的处境都成这样了,老夫我在这地方待了几十年了…”
他的话顿了一瞬,又继续道:“想到年我也像你一样心有凌云之志,总想着只要逃出去,杀出去,再也不受这般折磨,可后来我才知道…”
他抬起头,望着上空,眼里满是悲凉:“原来在那些有钱有势的世家大族严重,我们就像蝼蚁,说踩就踩”
阿烬陷入了沉思,她没说话,她也不懂,她只知道,只要杀出去了,就有一线生机。
老乞丐从刚才的情绪里走了出来,拍了拍阿烬的肩膀:“行了,既然你有这个心,我也不好扫了你的兴,走!”
正准备逃出去,破庙外忽然响起了犬吠厮打声!
阿烬率先看见了庙外的这一幕,眼里带着些警惕。
三只野狗为争半截腐尸咬作一团,最壮那只獠牙滴血,独眼凶光毕露。
“作孽哟…”老丐哆嗦着摸出半块霉饼,“这帮畜生饿疯了,昨日刚咬死刘哑巴!”
阿烬突然撑地坐起。
“扶我出去。”她声音嘶哑,却带着冰碴般的命令感。
老丐拦不住,眼睁睁看她拖着断腿挪到庙口。野狗嗅到血腥味,独眼狗龇牙扑来——
“唰!”
阿烬指尖戳进狗眼!血浆爆溅中反手拧断狗颈,动作狠厉如修罗。
血液立马喷了出来,溅在了阿烬那张绝美的脸上,虽有些稚嫩,但好在手段够狠,在小小年纪就显露出了嗜血的天性。
见此情景,另外两只野狗哀嚎逃窜。
老乞丐双眼放光,显然是看呆了,没想到自己随手捡的一个小女孩竟如此彪悍。
她拽过腐尸扔给老丐,眼里不带一丝温度:“剥皮,煮了。”
又踢了踢狗尸:“这个,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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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噼啪灼烤狗肉时,老丐絮叨起贫民窟的生存法则:
“西街黑鼠帮收‘血税’,东巷药婆专挖小孩心肝炼药…丫头你这相貌太扎眼!”
他掏出土黄膏药:“抹脸!扮丑才活得久——”
话未说完,阿烬颈间黑石坠猛然发烫!
阿烬心中暗道不好,立刻出声
。
“低头!”她厉喝扑倒老丐。
一支淬毒短箭擦着他头皮钉入土墙!
三个疤脸汉子从断墙后冒出。
“老瘸子胆肥啊?敢藏新货不报!”领头刀疤啐道,淫邪目光黏在阿烬脸上,“这小娘们归黑鼠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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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丐跪地哀哀求饶,却被刀疤一脚踹中心窝。
阿烬蜷在角落发抖,指尖深掐进掌心——
杀了他
撕开那肮脏的喉咙
野兽般的低语在脑中炸开!
阿烬只觉头痛的厉害,有无数像恶魔鬼似的声音在她脑袋里炸开。
刀疤狞笑着拽她头发:“跟爷走,让你吃香…呃!”
终于,阿烬忍不住了,她像是被人控制一般,朝刀疤冲过去。
阿烬的手鬼魅般探出,两指直插他鼻孔!
“噗嗤!”颅骨碎裂声闷响。
刀疤的眼珠因剧痛暴凸,她已拧转手腕,扯着鼻腔软骨折断他颈骨!
“妖、妖怪啊!”另两人拔刀狂砍。
阿烬翻滚躲过劈斩,抓起地上毒箭扎进一人脚背。
中毒者惨嚎倒地,最后那人刀锋已劈向她面门——
“铛!”
黑石坠骤射金芒!刀身如遇岩浆瞬间熔断。
阿烬趁机夺过半截断刀,捅穿对方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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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泊漫过脚踝时,老丐颤抖着递来狗肉:“吃…吃了才有力气逃…”
阿烬沉默啃肉。油滴混着血水淌下颔,月光照亮她瞳底未褪尽的暗金。
“此物招祸。”她扯下黑石坠扔给老丐,“拿它换条活路。”
老丐却塞回她掌心:“老头我半截入土了,你戴着…辟邪。”
他指着她腰间淡去的伤:“它能保你命。”
破晓时分,老丐背着她穿过垃圾山。
“药王谷在招试药奴,管饭。”他喘着粗气,“丫头忍忍,活命要紧…”
与此同时,青云宗揽月轩
白璃摔碎茶盏:“废物!三天找不到天煞孤星?”
跪地的弟子抖如筛糠:“但、但查到贫民窟昨夜有金芒现世,像…像神物降世!”
白璃指尖掐进掌心,甜笑淬毒:
“放出话去,药王谷以**三枚灵石**收绝色药奴——”
“要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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