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都是海字辈的？”

“嗯，跟着你们一起南下。”张起灵应了一句。

张槐阴的目光依旧落在张起灵的身上，但很快就移到他的身后了。身后的门边闪过一片衣角，随后张海聿的脚就迈进来了，他的身后跟着急匆匆的张桐什，手里还捧着个冒着热气的食盒。

"哟，这么热闹？"张海聿拢了拢衣袖，笑眯眯地站在廊下，"我说怎么找不着人，原来都在这儿聊着呢。"

“族长。”

“见过族长。”张桐什看见张起灵立马行了个礼，又转过身看向张槐阴，“代族长，雪停了，大家也准备好启程了。”

张槐阴接过食盒，沉默地点了点头。抽出盒盖第一层是东北的牛肉火勺，在这里待了有五天，不得不说这儿的美食还是没差过的，这道早点算是她比较喜欢吃的一个。

第二层是枣糕，微甜，不过她早上不太喜欢吃甜的，干脆拿着第一层向张起灵客气了一下，“吃吗？”

张起灵的目光在食盒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轻轻摇头。他玄色的衣袖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整个人如同一尊静默的雕像。

张槐阴也不勉强，自顾自地咬了一口火勺。酥脆的外皮在齿间碎裂，浓郁的肉香顿时弥漫开来。她眯起眼，像只餍足的猫："东北的面食确实一绝。"

张海聿见状，笑着凑近："代族长喜欢的话，我让厨房多备些路上带着。"他转头看向张桐什，"去跟老张说，多备点吃的，尤其是……"

"不必了。"张槐阴将最后一口火勺咽下，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路上带着反倒失了新鲜。"她转头看向张桐什，"去吩咐一下，一炷香后出发，还有那些小孩儿。"

张桐什目光扫过他们，“东西拿上，跟我来。”说完扭头就走，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回程的路上要捎上这几个还没放野的小鬼。

张槐阴向张起灵点了点头表示告辞，随后走向张海聿，“走吧。”

张起灵的目光扫过那几个已经收拾好行囊的海字辈少年，最后落在张槐阴眉心的红痕上："路上小心。"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张槐阴脚步一顿。她转身时，银铃在晨光中清脆作响："族长放心，西南的人，最会照顾小孩。"

那几个海字辈的少年闻言，不服气地挺起胸膛，却在接触到张起灵的目光时又蔫了下去。

张槐阴看着这群少年强装老成的模样，不由轻笑出声。她手腕一翻，几枚银铃铛便从袖中滑落，在空中划出几道银弧。

"接着。"她随手一抛，少年们手忙脚乱地去接。最小的那个差点摔倒，被张槐阴一把拎住后领："放野时要是这个身手，怕是要喂粽子了。"

少年涨红了脸，却见代族长已经转身走向院门。晨光中，她靛蓝色的衣袂翻飞，腰间银铃随着步伐叮咚作响，像是一曲轻快的山歌。

张海聿快步跟上，看着这些小鬼的动作发出一阵嗤笑，感慨东北张家也能养出这样的孩子吗？

张槐阴扭过来用手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不也养生你这样的话痨了吗？你在伤春悲秋什么。”

张海聿捂着额头，咧着嘴灵活地躲过下一击。

突然出现这他身后的张桐什默默地听为了全程，并给予他最终一脚，张海聿立刻扑进雪地里，吃了一脸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