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调特调

**酒吧里**

权志龙点烟的动作很熟练，挺随意的样子。烟飘起来，他像是无意间又往姜允恩那边瞥了一眼。正好，姜允恩也看过来，两人眼神碰了一下，都带着点笑，谁也没说话，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吵吵闹闹的背景音里悄悄连上了。

“啧，” CL在旁边看得清楚，用手肘碰了碰姜允恩，挤眉弄眼，“目标出现，在看你呢。需要我闪人吗？”

姜允恩把目光收回来，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红唇在杯口留了个印子。她笑得像只偷着腥的猫：“急什么。好戏…还没开始呢。” 她眼里亮亮的，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这时，一个服务生端着盘子，准确无误地走到她们桌边，把一杯调得特别漂亮的鸡尾酒放在姜允恩面前。

那酒是蓝色的，从深到浅，蓝得像把星空装杯子里了。杯口沾了一圈细细的海盐，里面一大块圆冰，冰里冻着片柠檬皮。杯子外面蒙着一层细细的水珠，灯光一照亮晶晶的，跟她脖子上那颗蓝钻项链的光有点像。

“姜允恩小姐，”服务生微笑着说，“吧台那位先生给您点的。名字叫…‘午夜蓝宝石’。”

CL吹了声口哨：“哇哦，‘午夜蓝宝石’配‘午夜蓝宝石’？权PD这手，够浪漫，也够会来事儿啊！” 她促狭地冲姜允恩笑。

姜允恩看了看眼前这杯漂亮的酒，又抬眼看向吧台。权志龙背对着她们，手指夹着烟，好像在专心看酒保调另一杯酒，但姜允恩就是知道，他肯定在等这边的动静。

她嘴角弯起一个又媚又带点挑战的笑。细长的手指拿起那杯“午夜蓝宝石”，冰凉冰凉的。她没立刻喝，而是朝着权志龙的背影方向，微微举了下杯子。动作挺优雅，眼神却像带着小钩子。

吧台那边，权志龙像是感觉到了，侧过头。隔着人群和烟雾，两人眼神又对上了。他看见她举杯，看见她眼里那股自信和挑衅，也看见她脖子上因为他这杯酒而更显眼的“星星”。他嘴角的弧度大了点，也朝她举了举自己手里刚弄好的、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威士忌加冰。

啥也没说，但都懂。

姜允恩收回目光，低下头，红唇凑近杯沿。她没喝，先伸出舌尖，慢慢地、带着点撩拨的意思，轻轻舔了一下杯口那圈细碎的海盐。咸鲜的味道一下子在舌尖散开，混着点柠檬皮的清香。这动作被她做得特勾人。

舔完，她才小口喝了一点。酒冰凉，入口先是海盐的咸，接着是种蓝色柑橘酒的清甜，然后一股淡淡的、像海水泡过木头桶的烟熏威士忌味儿涌上来，最后留了点薄荷的凉气在嘴里。这味儿，复杂又有劲儿，带点危险的感觉，正对她的口味。

“嗯…” 姜允恩满足地轻轻哼了一声，眼睛舒服地眯起来，像被顺了毛的猫。这声儿不大，但在相对安静点的角落，还有一直注意她的权志龙耳朵里，听得挺清楚。

权志龙背对着她，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了点，指节有点发白。他能想象她尝酒时那副慵懒又享受的样子，那声哼像小羽毛挠在他心上。他猛地灌了一大口自己杯里火辣的威士忌，想压住那股被勾起来的燥热。

姜允恩放下杯子，手指轻轻敲着冰凉的杯壁。她忽然站起来，对CL眨眨眼：“我去…回个礼。” 她拿起自己那杯还剩不少的Old Fashioned，踩着高跟鞋，扭着腰就穿过昏暗的卡座区，直直走向吧台。

高跟鞋的声音咔哒咔哒，带着自己的节奏。权志龙没回头，但肩膀绷紧的线条暴露了他的在意。

姜允恩停在他旁边的高脚凳边，没坐。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冷香混着酒味，一下子钻进权志龙的鼻子。她把自己那杯Old Fashioned轻轻放在权志龙面前的吧台上，推到他手边。

权志龙终于转过头看她。昏暗的光线下，她那身酒红色吊带裙衬得皮肤白得晃眼，脖子上的蓝钻幽幽发光，凑近了看，她那双猫眼里清清楚楚映着他。

“礼尚往来啊，权PD。” 姜允恩的声音有点微醺的甜，又很清楚，“你的‘午夜蓝宝石’…味道挺特别。” 她微微往前倾身，近得他能看清她的睫毛，“不过呢，比起我这杯‘Old Fashioned’，好像还差点儿…那种时间熬出来的味儿？” 她语气娇俏，眼神却带着聪明的挑衅，把他送的酒说成新鲜货，自己的才是老牌经典。

权志龙看着她近在眼前、沾着酒液亮晶晶的红唇，喉结动了一下。他端起她推过来的那杯酒，杯沿上还留着点她淡淡的唇印。他眼神沉沉地看着她，没喝，低声问，声音因为烟酒更哑更磁了：“姜允恩，你总是这么…有把握？”

“当然。” 姜允恩笑得更明艳了，手指无意识地绕着脖子上的铂金链子，钻石在她指间闪，“因为我够格啊，不是吗？” 她这话，既指她的音乐本事，也指她现在的魅力。

权志龙低低笑了声，笑声在胸腔里震。他终于拿起那杯Old Fashioned，没碰她唇印那地方，就着另一边，仰头灌了一大口。又辣又厚的酒滑下去，带着她留下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是够格，” 他放下杯子，目光像火一样锁着她，里面有欣赏，有想占有的意思，还有种碰上对手的兴奋劲儿，“所以，才更让人…想收着。” 他的话直接又充满诱惑。

“收着？” 姜允恩一挑眉，一点不退地迎上他的目光，“权PD你这收藏癖听着挺危险。不过嘛…” 她突然伸出食指，快得像点水，轻轻戳了一下他握着酒杯的手背！微凉的指尖碰到他温热的皮肤，像过电一样麻了一下，瞬间把他后面的话打断了。

“想收着我，光靠一杯漂亮的‘蓝宝石’可不行。” 她收回手，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自信又神秘，“得拿出…能让我心砰砰跳的‘真本事’才行。” 她话里有话，巧妙地把话题又绕回他们共同的地盘——音乐上。

说完，没等权志龙反应，她利落地转身，留下个好看的背影和空气里那点若有若无的冷香。脖子上的蓝钻随着她走轻轻晃着，在昏暗的酒吧里划出一道幽蓝的光，像她留下的、无声又滚烫的邀请。

权志龙看着她消失在卡座那边的暗影里，又低头看看自己手背上那点仿佛还留着凉意的地方。他端起酒杯，把剩下的Old Fashioned一口干了，那股辣劲儿冲上来，也压不住心里被她彻底点着的那把火——想征服，也想搞点新东西的冲动。

“真本事？”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手指在凉凉的玻璃吧台上无意识地敲出几个有力的鼓点，眼睛亮得吓人，“姜允恩，等着。心跳加速？这才…刚起个头儿。” 他掐灭了手里的烟，薄荷的凉也盖不住嘴角那抹势在必得的笑。酒吧里的蓝调还在懒洋洋地飘，但吧台边上的空气，已经绷紧了，全是那种想碰撞、想搞出点大动静的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