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长街

午夜的长街飘着细雨，霓虹灯在积水里碎成斑驳的光斑。林深将机车停在巷口，黑色风衣下摆扫过生锈的消防栓。手机屏幕亮起，只有简短一行字：「带好工具箱，第三仓库。」

仓库铁门吱呀推开时，血腥气扑面而来。宋辞背对着他倚在集装箱上，银质怀表链在黑暗中泛着冷光。他指尖夹着的香烟明明灭灭，烟灰落在地上那具尸体胸口的弹孔旁。

"迟到七分钟。"宋辞转身，镜片后的桃花眼眯起，"鉴证科林大专家，也会被堵车困住？"

林深蹲下身，法医箱在水泥地上拖出刺耳声响。尸体穿着笔挺西装，左腕内侧纹着半朵曼陀罗——这是最近三起连环凶案的标志性记号。"这次你没当场击毙？"他举起镊子，从死者指甲缝里夹出几根灰蓝色纤维。

宋辞弹了弹烟灰，金属鞋底碾过地面的弹壳："总得给你留点儿工作。"话音未落，仓库外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他反手扣住林深的手腕，将人拽进通风管道："有人走漏风声，条子来得比以往快。"

狭小的管道里，林深能清晰感受到宋辞温热的呼吸。三年前那个雨夜突然涌入脑海——也是这样狼狈的逃亡，宋辞把他护在身下，子弹擦着侧脸飞过。那时他们还是警校最默契的搭档，直到宋辞在追捕毒贩时"殉职"。

"你到底在查什么？"林深压低声音，喉结擦过宋辞的指尖。外面传来警笛声，红蓝灯光透过通风口在宋辞脸上交错。

宋辞突然轻笑，镜片后的目光意味深长："猜猜看，为什么每次凶案现场，都刚好有你这位法医在？"通风管道开始震动，他的声音混着金属的嗡鸣："林深，我们的游戏，该进入下一关了。"

不等回答，宋辞已经撬开出口。林深看着他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掌心的灰蓝色纤维突然发烫。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真相，正在霓虹灯的阴影里，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