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玛利亚教堂

圣玛利亚教堂的彩窗在月光下流淌着破碎的光，林深握着解剖刀的手心沁出汗。地窖铁门锈蚀的合页发出呻吟，腐木与霉味扑面而来，黑暗中突然亮起打火机幽蓝的火苗。

宋辞倚在布满蛛网的忏悔室前，银链怀表正悬在他指间摇晃：“你果然来了。”火苗照亮他染血的衬衫，左肩赫然插着枚警用配枪的子弹。林深瞳孔骤缩，解剖刀哐当落地：“你被张局的人袭击了？”

“比这更有趣。”宋辞扯断表链，表盘弹开露出微型存储卡，“这是他们和毒枭交易的记录，就在三天前——”话未说完，地窖通风口传来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宋辞猛地将林深拽进忏悔室，子弹擦着门框击碎身后的十字架。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背靠背紧贴着。林深摸到宋辞后腰不断渗出的温热鲜血，记忆突然闪回三年前的雨夜。那时宋辞也是这样浑身浴血，却还笑着把他护在身下。“为什么不相信我？”宋辞的声音混着粗重喘息，“当年我假死时，在你枕头下留了线索。”

林深浑身一震。那个绣着曼陀罗的旧信封，他至今锁在保险柜里。还没等他追问，地窖的灯突然亮起，数十支枪口同时对准他们。张局长拄着拐杖缓步走来，金丝眼镜泛着冷光：“小林啊，你果然让我失望。”

宋辞突然笑出声，染血的手指擦过林深后颈：“看见没？你敬爱的张局，袖口还沾着第三具死者的血迹。”话音未落，他突然将存储卡塞进林深嘴里，反手夺过最近警员的配枪。子弹横飞间，林深听见宋辞在耳边低吼：“活下去，把证据交给......”

剧痛从侧腹炸开，林深撞碎彩窗跌出教堂。雨水浇在脸上，他模糊看见宋辞被数人按倒在地，银链怀表在泥泞中闪着最后一丝光。怀中的存储卡硌得生疼，而记忆里那个总说“真相在光明背后”的人，此刻正被拖进警车，嘴角却挂着释然的笑。

暴雨冲刷着长街，林深踉跄着消失在霓虹深处。他知道，这场以命相搏的棋局，才刚刚进入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