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棉看着他这副混不吝又理直气壮的模样，只觉得一股闷气堵在胸口，多说无益。
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神情掠过一丝被反复捉弄后的无奈，终于懒得再跟他争辩。
好在池骋似乎也终于觉得今晚的“乐趣”榨取得差不多了。
姜棉用还能活动的、没被压制的那只手，在他湿透却如铁箍般的手臂上轻轻一推。
池骋顺势松开了力道。
姜棉立刻借水浮力往后一退，离开了那个滚烫的怀抱。
她水性不算好，但也不是完全不会水。
这点距离到岸边不过一臂之遥。
她动作利落地攀住池边湿滑的瓷砖，稍微一用力，便湿淋淋地上了岸。
晚风带着凉意吹在湿透的身体上，让她打了个哆嗦。
她甩了甩往下淌水的长发。
在原地停了几秒，终究还是转过身。
湿透的衣服沉甸甸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身形，脸颊被风吹得有些苍白，可那双眼睛看向泳池里还泡着的池骋时，却异常平静，甚至……有点例行公事的意味。
她的声音带着水后的微哑，很简短。
姜棉“你快点上来。”
语气平淡，却没什么商量的余地。
等了似乎两秒，见池骋还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没立刻动弹的样子，她又补了一句，更加清晰直接。
姜棉“……不然我真的自己走了。”
没有赌气，没有威胁，就是一句平铺直叙的话。
泳池里的池骋眉梢猛地一挑，随即嘴角咧开一个带着点荒唐意味的笑。
他是真的服了——姜棉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
他刚才对她做的这些事，换了任何一个所谓“温顺”的世家小姐，恐怕不是当场崩溃大哭，就该是羞愤跑掉再也不见他了。
可姜棉呢？非但没跑没闹，连刚才那点被逼出来的嗔怒都散了，现在满脑子想的竟然是催促他赶紧起来……好把他送回家？履行她那“代驾”的职责？
池骋“啧，”
池骋低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点自己也说不清的服气、新鲜感，以及一种“行你牛逼”的调侃。
他动作利落地划水靠近岸边，手臂撑着池沿轻松地翻身而上，水珠飞溅。
他站定在姜棉面前几步远的地方，高大的身影挡住一部分风。
看着眼前湿透、冻得微微发抖却依旧站得笔直的人，他嘴角勾着那抹玩味的笑，朝侧后方的别墅方向扬了扬下巴。
池骋“去换身衣服，”
池骋“我给你买了新的。”
姜棉闻言，细微地蹙了一下眉心。
他果然早有预谋——让她下水根本就是他计划好的。
否则怎么会提前准备替换衣服？说不定把她扯进水里的那一刻，他就在盘算后续让她湿身狼狈的样子了。
混蛋。
但好歹混蛋里还藏着点微末的“良心”？至少没让她穿着这身湿冷衣服硬挺着回去。
姜棉的目光在他那张带着漫不经心笑意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什么也没说。
谢谢？休想。
这是他应该做的，为他自己恶劣行为买单的一部分而已。
她收回视线，不再看他，只是沉默地转身，朝着别墅亮着灯的更衣间方向走去。
步伐依旧稳当，只是被风吹起的湿发贴在颈后，让颈侧那抹新鲜出炉的红痕在光影下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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