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外是青山静谧的夜，草木在月光下勾勒出墨色的剪影，只有零星的虫鸣。露台角落舒适的户外沙发里，郭城宇指间一点猩红明灭，淡淡的烟味在微凉的空气中散开。
白泺踏出冰凉的木质露台地板上，刚从室内带出的暖意让她微微瑟缩了一下。
她一手稳稳托着两个倒了红酒的玻璃酒杯，一手提着两瓶昂贵红酒，目标明确地朝露台角落那个被夜色笼罩的身影走去。
高跟鞋细碎的声响在地板上踏过。
郭城宇闻声抬眸，幽暗的光线下，他深黑的眼睛像化不开的墨。
目光触及白泺身影的瞬间，他下意识的，手指一捻，将那支刚刚点燃不久的烟精准地掐灭在手边的灭烟器里。
紧接着，他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迅速地在面前扇了几下，驱散弥留的烟气，眉头似乎也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
白泺恰好走到沙发旁。
室内透出的暖黄光线映着她刚吹干后蓬松柔软的头发，脸上还带着被热气熏蒸后褪去的红晕。
郭城宇身体略微往后靠在沙发背上，目光落在她一手拿俩酒杯一手提酒的架势上，眉梢几不可察地扬了扬。
那点慵懒的笑意浮上嘴角，带着点明知故问的调侃。
郭城宇“嗯？”
他鼻腔里发出一声低沉的疑问，深邃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郭城宇“想干嘛？”
白泺脸上绽开一个明媚得有些过分的笑容，丝毫不避讳他的目光，大大方方地将其中一个酒杯塞进他空着的手里，又把酒瓶往沙发旁的小圆几上一放，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白泺“跟你喝酒啊，”
她声音清脆，带着一点刻意的理直气壮，顺势就在郭城宇沙发对面的另一张单人软椅上坐了下来，双腿很自然地屈起盘在身前，像个占了巢穴的猫。
白泺“我们认识多久了？好像还没正儿八经拼过酒量呢。”
她歪着头，眼神亮晶晶地锁着他，带着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白泺“你嘛，肯定没少应酬，我呢，国外也没少练。”
她抿了口酒，放下杯子，下巴微微抬了抬，像是在挑衅。
白泺“就好奇，你的酒量是变差了还是更好了？”
郭城宇看着对面女孩这副模样，那点深藏在眼底的玩味终于一点点透出来，聚成一声短促的、带着绝对自信的嗤笑。
他端起她塞过来的酒杯，也没喝，只是无意识地晃着里面深红的液体，目光似笑非笑地钉在白泺脸上。
郭城宇“我的变没变好？呵，”
他顿了顿，眼神轻飘飘地扫过她红润的脸颊，语气里的肯定不容置疑。
郭城宇“这个不好说。不过你的——”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慢悠悠地，几乎一字一顿地下了定论。
郭城宇“看样子，应该又……差、劲、了。”
那份了然于心的笃定，让人恨得牙痒痒。
白泺“切！”
白泺果然不满地噘了下嘴，发出一声嗤鼻。
她坐直了身体，酒杯往圆几上一撂，发出比刚才稍大一点的清脆响声，杏眸圆睁，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白泺“口说无凭。”
她故意拿话激他。
白泺“来，看今晚谁先趴下认输。”
看着她这副急于证明什么又有点色厉内荏的样子，郭城宇眼中的笑意加深了些许。
哄她开心本就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本能反应之一，更别说是陪她闹这种无伤大雅的小性子。
他身体放松地靠回沙发，姿态慵懒，握着酒杯的手指在杯壁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郭城宇“好。”
他应得干脆，声音低沉而悦耳，带着惯常的纵容。
他将视线焦点完全落回白泺身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在昏暗光线下审视着她每个细微的表情，似乎在评估她真正的意图。
郭城宇“说说看，”
他端起酒杯，优雅地啜饮了一口，喉结微动。
声音听起来轻松随意，却又仿佛蕴藏着锐利的洞察力。
郭城宇“光喝闷酒可没意思。想怎么喝？”
他下巴微抬，示意白泺继续。
郭城宇“规则？”
白泺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带着点小狐狸般的狡黠光亮在她眼底一闪而过。
她重新捧起自己的酒杯，身体微微前倾，凑近了点，声音压低了些。
白泺“玩游戏。”
她清脆地说，眼神灼灼，里面跳动着精心设计的兴奋。
白泺“输的罚酒，当然……也要回答问题。敢不敢？”
最后一个“敢不敢”，她咬得特别重，带着明晃晃的挑衅。
圆几上，红酒瓶反射着幽幽的光泽，瓶身上精致的暗色标签几乎快被融进背景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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