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就这么……走了?
莫名的失落感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刚才那点晨起的慵懒和暖意。
池骋维持着半撑的姿势,看着身旁空落落的位置,眉头不自觉地深深蹙起。
他重新躺回沙发里,身体陷进柔软的靠垫,没有立刻起身。
他抬起一条手臂搭在额头上,遮住刺眼的阳光,也试图遮住眼底那点不悦。
昨夜的情景如同电影般在脑海里回放。
冷水澡冲了足足二十分钟,才勉强压下那股几乎要将他焚毁的燥热和冲动。
他换了身干爽的睡衣出来,露台上已经一片寂静。
姜棉蜷缩在沙发一角,呼吸均匀绵长,脸颊上还带着酒后的红晕,睡得毫无防备。
他不想吵醒她。
山间夜凉,他给她仔细掖好毯子,自己则在她旁边的位置躺了下来,中间隔着一段礼貌的距离。
可睡到后半夜,山风愈发寒凉。
睡梦中的姜棉似乎感觉到了冷,无意识地寻找热源,一点一点地朝着他温暖的方向蹭了过来。
先是手臂碰到了他的胳膊,然后是后背贴上了他的侧腰,最后,整个人都缩进了他怀里,甚至在他胸口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蹭了蹭,发出满足的呓语,再次沉沉睡去。
池骋“……”
他身体瞬间僵住,怀里温香软玉,带着淡淡的酒气和属于她自身的清甜馨香,毫无防备地依偎着他。
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曲线和温热的体温。
那刚刚被冷水压下去的火苗,“噌”地一下又死灰复燃,甚至烧得更旺。
他几乎是瞬间就起了反应。
这简直是酷刑。
他僵硬地躺着,一动不敢动。
怀里的人睡得香甜,呼吸清浅地拂过他的颈窝,带来一阵阵酥麻的痒意。
他浑身紧绷得像块石头,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怀里的温软触感上,血液在血管里奔流咆哮,某个地方胀痛得厉害。
他试图深呼吸,试图默念清心咒,试图去想公司那些枯燥的报表……可怀里那真实的、温软的、带着致命吸引力的存在感,轻而易举地击溃了他所有的防线。
这一夜,对他而言,漫长无比,煎熬无比。
他像个被架在火上烤的囚徒,在欲望和理智的边缘反复挣扎、撕扯。
有好几次,他几乎要控制不住,想低头吻住那近在咫尺的唇瓣,想将她揉进自己滚烫的身体里……
最终,他还是靠着那点残存的、他自己都惊讶的意志力,硬生生忍住了。
只是手臂僵硬地环着她,维持着一个尽可能不惊扰她、却又无法完全避免身体接触的姿势。
直到天快亮时,极度的疲惫和困倦才终于压倒了身体的躁动,他才勉强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结果呢?
一觉醒来,那个害他煎熬了一整夜、几乎要了他半条命的“罪魁祸首”,竟然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这么溜了?
池骋躺在沙发上,手臂依旧搭在额前,感受着晨光透过指缝的暖意,心里却像是堵了一团湿棉花,闷得难受。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随即又觉得有点好笑。
池骋“小没良心的。”
他低声骂了一句,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
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个带着点自嘲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