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棉脸上的微笑纹丝未动，只是眼底最后一丝客套的暖意彻底褪去，只剩下平静无波的清冷。
她看着苏妤那张妆容精致、笑意盈盈却掩不住刻薄的脸，心里没有任何波澜，只觉得有点厌烦。
她太清楚这种人了。
带着目的而来，言语带刺，无非是想看她失态、看她难堪。
至于原因？姜棉毫无兴趣深究。
是嫉妒？还是单纯的无聊？对她而言，都不重要。和这种人纠缠，纯粹是浪费她的时间和精力。
她甚至懒得去猜苏妤是哪路神仙。
虽然对方一身行头价值不菲，气质也带着养尊处优的骄矜，显然家世不俗。
姜棉正准备开口，用最官方的客套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对话。
没想到苏妤却像是戏瘾大发，自顾自地又接了下去，声音带着点故作亲昵的惋惜。
苏妤“没想到啊……”
她微微歪头，目光在姜棉清丽素净的脸上扫过，带着审视。
苏妤“阿骋这几年口味变化这么快，竟然会中意你这样清纯挂的了？”
“阿骋”？
哦。
姜棉心底那点最后的不解也烟消云散。
她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池骋的烂桃花，居然飘到她毕业展上来了？
她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掠过了然的光。
她甚至懒得去反驳或者澄清什么。
对于苏妤这种带着预设敌意的人，任何解释都是徒劳。
姜棉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谈论天气，直接截断了苏妤可能继续发挥的话题。
姜棉“原来是池骋的朋友。”
她甚至微微勾了一下唇角，但那弧度没有丝毫温度。
姜棉“那苏小姐如果有兴趣继续参观，就请自便。我还有些忙，失陪了。”
说完，她干脆利落地转身，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声响。
苏妤在她身后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姜棉听见。
苏妤“不用怕成这样吧？聊两句都不敢了？”
她显然将姜棉的避让和不屑理会，当成了落荒而逃的怯懦。
这种认知让她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仿佛已经取得了某种胜利。
姜棉的脚步，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停了下来。
她背对着苏妤，站定。
几秒钟的停顿后，她缓缓转过身。
展厅明亮的灯光落在她脸上，映照出她此刻的神情——没有预想中的羞愤或恼怒，反而带着一种近乎完美的、无懈可击的平静。
她甚至微微歪了歪头，唇角向上弯起一个优雅的弧度，露出了一个带着点无辜和困惑的“莞尔一笑”。
这个笑容，清澈、干净，甚至带着点少女般的纯真感，与她身上那套干练的西装套裙形成一种奇妙的碰撞，却丝毫不显违和。
苏妤被她这与预想截然不同的反应弄得微微一怔，脸上的得意僵了一下。
姜棉看着她，声音清晰地穿透了背景的嘈杂，带着一种仿佛真心实意的提议。
姜棉“苏小姐，”
她语气温和。
姜棉“如果你真的很想认识我……”
她顿了顿，目光坦然地迎上苏妤带着审视和警惕的眼睛，笑容加深，那笑容里甚至带上了“热情”。
姜棉“不如，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
她微微歪头，像是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补充道。
姜棉“叫上池骋一起？”
话音落下，她不再给苏妤任何反应的时间，甚至没有去看对方脸上瞬间变幻的表情——是错愕？是羞恼？还是被反将一军的难堪？
姜棉再次干脆利落地转身，踩着那双高跟鞋，步履从容、姿态优雅地朝着展厅另一端正在向她招手的导师方向走去。
背影挺直，步履轻快，仿佛刚才那场小小的风波，不过是拂过她裙摆的一缕无关紧要的微风。
只留下苏妤一个人，站在原地。
周围似乎有若有若无的目光扫过。
苏妤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住了，嘴角还勉强维持着上扬的弧度。
她看着姜棉融入人群、与人谈笑风生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晚宴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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