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妤?
温柔乡?
池骋揉着太阳穴的手猛地一顿,昨晚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苏妤的电话,说刚从国外回来聚聚……他去了京园186号……喝了几杯酒……然后……记忆就像被生生掐断,一片空白。
池骋“姜棉……”
他捕捉到郭城宇话里的关键信息,猛地抬头。
池骋“姜棉她……昨晚去了?”
郭城宇“废话!”
郭城宇翻了个白眼,语气充满了“你活该”的幸灾乐祸。
郭城宇“凌晨大半夜的!姜棉妹妹亲自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京园号接你,说你醉死在苏妤那儿了。”
他顿了顿,看着池骋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故意加重了语气。
郭城宇“啧啧啧,估计是看到你跟苏妤缠缠绵绵,懒得理你,才给我打的电话吧?我劝你啊,赶紧回去哄哄,有这么漂亮的老婆在家等着,还他妈惦记着旧情人?池骋你他妈真没人性!”
池骋“谁他妈是我旧情人?!”
池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从床上弹起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又狠狠踹了郭城宇一脚。
池骋“闭嘴!”
他顾不上郭城宇在身后的骂骂咧咧,动作迅速地冲进浴室,用最快的速度洗漱,胡乱套上皱巴巴的衬衫和西裤,抓起车钥匙就冲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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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擎发出暴躁的轰鸣,池骋一路风驰电掣赶回别墅。
他猛地推开家门,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了客厅里的一片…狼藉?
不,不是狼藉。
是精心布置后,被彻底冷落、无人问津的……残局。
鲜花依旧在瓶子里,但花瓣边缘已经有些蔫了。
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子整齐地堆在茶几一角。
而最刺眼的,是茶几中央。
那个透明的蛋糕罩被打开了,里面是一滩彻底融化的冰淇淋蛋糕糊。
旁边放着一个空盘子,一把沾着粘稠液体的叉子随意地搁在上面。
就在他胸口被巨大的懊悔攫紧时,楼梯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池骋猛地抬头。
只见姜棉正从二楼下来。她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服,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
两人四目相对。
姜棉的脚步在楼梯拐角处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池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地张开嘴,想说点什么——道歉?解释?或者只是叫一声她的名字?
然而,那短暂的停顿只持续了三四秒。
姜棉眼底那点因为猝不及防相遇而泛起的极其细微的波澜,迅速归于一片沉寂的平静。
她收回目光,神色如常地继续走下楼梯。
在与僵立在客厅中央的池骋擦肩而过时,她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扫向他。
只有一句轻飘飘的声音,平淡地响起,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回来了?”
三个字。
像一句最寻常不过的问候。
却又像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将两人隔开。
话音落下,她已越过他身侧,带着一阵极淡的、属于她自身的清冽气息,径直走向玄关。
她弯腰换鞋,动作流畅自然,刚才那句问候只是出于最基本的礼貌。
池骋僵硬地站在原地,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最终无力地垂下。
他看着姜棉挺直的背影,看着她毫无留恋地换好鞋,拉开大门,清晨微凉的风灌了进来。
“姜棉……”
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宿醉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试图叫住她。
姜棉拉门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她甚至没有回头。
“砰。”
一声轻响。
大门在她身后轻轻合拢。
池骋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又低头看向茶几上那摊融化的、如同他此刻心情般粘稠冰冷的蛋糕。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所能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失落和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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