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妤手术结束，被推回病房时还在昏睡。
医生简短告知手术顺利后，池骋立刻离开医院，直奔苏妤家。
拿到落在沙发缝里的手机，屏幕亮起，满屏的未接来电提示让池骋心头一紧。
全是姜棉。
时间集中在凌晨。
他立刻回拨。
“嘟……嘟……嘟……”
无人接听。
再拨。
依旧无人接听。
冰冷的忙音在耳边回响。
这时，手机收到郭城宇发来的新闻推送。
【临省山云县突发特大泥石流灾害】
山云县，姜棉支教的地方。
池骋僵在原地，手机差点滑落，大脑有几秒的空白，手脚冰凉，巨大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
下一秒，他猛地转身冲出门，钻进车里，引擎轰鸣，车子疾驰而出。
路上，他勉强维持冷静，拨通郭城宇电话，声音紧绷。
池骋“郭城宇，山云县泥石流，姜棉在那。调所有人手设备，立刻跟我过去！”
不等对方回应，他挂断电话，油门踩到底。
车子在空旷路上飞驰。
他不敢深想那个最坏的结果。那个念头足以让他窒息。
姜棉……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里有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他从未为谁如此牵肠挂肚，如此害怕失去。
车速飞快，景物模糊倒退，可池骋只觉得不够快。每一秒都是煎熬。
懊悔啃噬着他。
为什么不早点拿手机？为什么偏偏昨晚落在那里？她那时该有多害怕？
后槽牙咬得死紧。
姜棉……
你千万不能有事。
______
一路疾驰，赶到山云县外围时，天边已经泛起了灰白的光。雨还没停，但小了许多，淅淅沥沥地落着，冲刷着满目疮痍。
通往村子的山路被巨大的落石和泥浆彻底堵死，车辆根本无法通行。
池骋猛地推开车门，跳了下来。
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
他看了一眼那几乎被泥石流掩埋的道路尽头，眼神一沉，没有丝毫犹豫。
池骋“下车！徒步进去！”
他对着后面几辆刚停稳的车吼道。
池骋带头，手脚并用地爬上湿滑的落石堆，泥水沾满裤腿，他毫不在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
翻过障碍，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沉默。
村庄已成废墟。
泥浆裹挟着断木碎石，覆盖了大部分房屋。
小学校舍的位置，只剩几段残破的墙基和一堆瓦砾，空气里是泥土的腥气和死寂。
没有呼救声。
没有人影。
只有雨声敲打着废墟。
池骋的心像被狠狠攥紧，眼眶发涩，他强迫自己冷静，声音沙哑。
池骋“分头找！仔细搜！”
他吼道，自己冲向那片校舍废墟。
池骋“姜棉——！”
他一边徒手扒开湿冷的泥块碎石，一边喊着她的名字，声音在废墟上回荡。
池骋“姜棉——你在哪？回答我！”
他不停地喊，不停地挖，手指被石块划破，渗出血混着泥水，感觉不到疼。
池骋“姜棉——！”
他的呼喊声一遍遍响起，穿透淅沥的雨幕，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慌和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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