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棉“他在你面前夸对我多好多疼爱……”
姜棉“结果盛的汤里有我过敏的东西,他自己都不知道……”
她抬起眼。
姜棉“我要是直接说出来的话,不就是当众打他的脸吗?”
池骋被她这番话噎得胸口发闷,他张了张嘴,想反驳,想质问她为什么要为了那种虚伪的父亲委屈自己。
可看着她眼底那片沉寂的荒芜,所有激烈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口。
他不懂,他不懂这种所谓的“体面”,他不懂这种用伤害自己来维持表面和平的“懂事”。
他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地放到柔软的床上。
姜棉靠坐在床头,身体依旧有些虚软无力。
她看着池骋紧锁的眉头和压抑着怒火的侧脸,轻声开口,声音带着请求。
姜棉“麻烦你跟他们说一声,我不舒服,先休息了。”
她现在的样子——脸色潮红,脖颈上红疹未消——实在不适合再出现在人前。
池骋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大步走向门口。
他拉开房门,并没有直接下楼,而是站在二楼的楼梯拐角处,居高临下。
楼下隐约还能听到餐厅方向传来的谈笑声。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怒火,对着楼下扬声喊道,声音不高。
楼下正在忙碌的管家闻声抬头。
池骋的目光穿透昏暗的光线落在他身上,声音清晰地砸落。
池骋“告诉姜总一声,棉棉身体不舒服,我先陪她休息。”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冷,命令口吻。
池骋“不要过来打扰。”
话音落下,他根本不去看管家脸上那瞬间凝固的错愕和不解,转身“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咔哒”一声反锁上。
厚重的实木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响。
他缓缓转过头。
灯光昏暗,勾勒出姜棉单薄脆弱的轮廓。
酸涩感如同藤蔓般缠绕上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池骋沉默了几秒,最终迈开脚步,一步步走到床边。
她脖颈处隐约可见的红疹,让他看着觉得刺眼。
池骋“何必?”
他开口,难以理解的困惑。
这两个字,问的是她这种隐忍行为。
姜棉沉默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她也不知道。
不知道这种无穷无尽的隐忍,究竟何时才是个尽头。
这种茫然,让她心底涌上一股深沉的疲惫。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开口,却刻意避开了他问题的核心。
姜棉“没关系的,我很快就好了。”
她试图用身体的恢复来模糊他质问的焦点。
池骋却不肯放过。
他俯下身,双手撑在床沿,目光锐利地锁住她闪躲的眼睛,声音带着一种近乎逼问的力度,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
池骋“我问的是,你这种逆来顺受的隐忍,有必要吗?”
姜棉知道绕不开了。
她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她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
姜棉“这是我的生存方式。”
池骋“生存方式?”
池骋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绝伦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