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那种沉默几乎让郭城宇窒息。
白听到泺那句冷静到刻骨的“没醉”,像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脊背瞬间僵直,逃避欲望涌上来。
不行。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话题必须到此为止。
他甚至没敢再去看白泺此刻是什么表情,视线仓促地垂落到地板上深褐色的木纹上。
喉咙发干发紧,他几乎是强行驱动僵硬的下颌骨,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只是“家常式”的不耐烦。
郭城宇“唔,知道了知道了,那什么……”
他含糊地应着,站起身,有种急于逃离的僵硬。
郭城宇“收拾好了就赶紧下来吃早餐,别……别磨磨蹭蹭的……”
他语速加快,语气是不自然的催促,像是要把刚才那几句对话当作从未发生过。
郭城宇“做了你喜欢的……嘶,头疼得厉害,我先下去了。”
他甚至无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连贯的话,脚步略显虚浮地朝着门口方向挪动。
可白泺怎么可能让他逃?
看到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
姜棉“郭城宇!”
她连名带姓地喊了出来,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孤注一掷的清脆。
话音刚落,她甚至顾不上穿鞋,直接赤脚就踩着冰冷的地板,“噔噔噔”几步就蹿了过去,身形灵巧,毫不犹豫地拦在了他与房门之间,硬生生挡住了他的去路。
郭城宇猛地顿住脚步,被迫低头看着眼前这个身高只及他胸口却气势汹汹的女孩。
晨光透过她微乱的长发,在她倔强的眉宇间投下跳跃的光影。
她仰着头,那双清亮的眼睛像燃着火,毫不畏惧地,甚至可以说是逼视着他,强迫他与自己视线相接。
你无处可逃。
她的眼神是赤裸裸的控诉和宣告。
白泺“你听见了吗?刚才那句话!我说——我喜欢你!”
白泺盯着他逃避的眼睛,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再次重复,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异常清晰、坚定。
该死的!
郭城宇胸口那股懊恼和窝火瞬间升腾到顶点,几乎要将他烧穿。
他在心底狠狠咒骂着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
为什么要多那一句嘴?
昨夜那个失控的轻吻带来的余悸还未平复,他到底是被什么鬼迷了心窍,非要去点破那句醉话?这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他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看着挡在眼前寸步不让的白泺,郭城宇知道那套“兄友妹恭”的伪装在她此刻的逼视下彻底失效了。
他烦躁地深吸一口气,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祭出了最常用也最低劣的挡箭牌。
他眉宇间重新拢起那种无奈又带着纵容的神色,嘴角甚至试图扯开一个安抚的弧度,声音刻意放得低沉柔和。
郭城宇“听见了听见了,好,喜欢,”
他伸手,想像往常一样去揉她的发顶,手指在半空却硬生生顿住,最后落在了自己紧绷的眉骨上揉了揉。
郭城宇“我也喜欢我们阿泺啊。”
他把“我们阿泺”咬得格外亲昵,企图再次将“喜欢”模糊在“兄妹情”的边界里。
白泺“不是那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