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泺“……别管我!……不喜欢我就是讨厌我!……讨厌我就离我远点!……”
这套的逻辑,显然有种破罐破摔的绝望,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反复戳刺着郭城宇心口。
她此刻的油盐不进,比她刚才的眼泪控诉更让他无力招架。
郭城宇看着那团紧裹的被子,僵在床边的手缓缓收回,垂在身侧。
他放轻了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认命的无奈,安抚着。
郭城宇“说什么傻话?我怎么可能……”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郭城宇“怎么可能讨厌你?”
然而,被子里的人毫无反应。
连一丝微小的震动都欠奉。
那被裹缠得严严实实的小小身影,传递一种彻底的拒绝。
仿佛铁了心要将自己与他和整个喧嚣痛苦的世界隔绝开。
清晨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压抑的呼吸声和那份灼热的沉默在对峙。
郭城宇看着那固执到极点的鼓包,感觉所有的劝哄、道理、解释在此刻都是徒劳。
挫败感沉沉地笼罩下来。
他能运筹帷幄于商界,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在这个从小被他护在身后的女孩面前,第一次尝到了彻底的无能为力。
最终,他叹了口气,认输般放弃了这场单方面的拉锯战。
妥协了。
郭城宇“那你先自己待会。”
郭城宇“冷静冷静。”
这句更像是对自己说的话,转身再次离开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隔绝的空间里,只剩下白泺在那片柔软的黑暗里无声地咬紧被角,滚烫的泪水浸透织物。
床头柜上,那份热气渐渐消散的早餐,如同他们之间刚刚降到冰点的关系,散发着徒劳的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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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泺沉浸在倦意和委屈里,不知何时,沉沉睡去。再醒来时,是被几下敲门声唤醒的。
她茫然睁开红肿酸涩的双眼,房间里光线偏暗,她睡了多久?
头依旧沉甸甸地闷痛。
敲门声又响起几声。
白泺“谁?”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龙套【阿K】“小姐,是我,阿K。”
白泺一愣,下意识地掀开被子坐起身。
头发乱糟糟地贴在汗湿的额角和颈后,眼睛肿得厉害。
她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踉跄了几步才走到门边,拧开把手。
门外站着穿着黑色西装的阿K。
他微微欠身,标准的45度角,目光落在自己脚尖前方一尺的地面上,避免直视白泺此刻狼狈的模样。
白泺“你怎么来了?”
白泺声音干涩,带着浓浓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不是他……
阿K维持着恭敬的姿态。
龙套“郭先生让我来接您回家。”
白泺“他让你来接我?”
白泺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
白泺“他人呢?!”
她急切地问,目光越过阿K,扫向空旷冷寂的走廊尽头,像是期望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从某个拐角走出来。
阿K的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