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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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姬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她能感觉到零正在被那黑暗的力量一点点吞噬,离她越来越远。巨大的恐慌和绝望几乎要将她淹没。
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清凉而平和的力量,如同无声的潮汐,瞬间笼罩了这片被狂暴气息充斥的空地!
莉薇娅从灌木丛后缓步走出。阳光洒在她银色的长发和洁白的衣裙上,让她整个人仿佛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她紫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径直走向那濒临疯狂的银发少年和绝望哭泣的少女。
优姬泪眼朦胧地看到莉薇娅,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莉薇娅学姐!帮帮零!求求你!”
而陷入狂暴的锥生零,在莉薇娅出现的瞬间,猩红的瞳孔猛地锁定了她!那属于纯血种的气息,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投入了火星!
“纯血种——!!!”一声充满刻骨仇恨和嗜血渴望的咆哮撕裂空气!零如同彻底失去理智的野兽,放弃了扼制自己喉咙,竟凭着最后一丝本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猛地扑向莉薇娅!他的目标,是那白皙脆弱的脖颈!那翻滚的黑色气息凝成实质,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
“零!不要!”优姬发出凄厉的尖叫!
面对这足以撕裂普通吸血鬼的狂暴扑击,莉薇娅的脚步甚至没有停顿。她的眼神依旧沉静如水。在那双猩红的、充满混乱与杀意的眼睛即将触及她的瞬间,莉薇娅抬起了手。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只有指尖萦绕的、凝练到极致的银光骤然爆发!
嗡——!
一股浩瀚、纯粹、带着绝对“静谧”意志的精神力量,如同无形的重锤,精准无比地轰入了锥生零狂暴混乱的精神世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锥生零扑击的动作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硬生生僵在半空!他脸上狰狞扭曲的表情瞬间定格,那双被猩红覆盖的瞳孔中,疯狂与嗜血如同退潮般急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震惊、茫然,以及……一丝短暂恢复清明的、巨大的痛苦!
“呃啊——!”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嘶鸣,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猛地从半空跌落,重重摔在莉薇娅脚边的草地上。他蜷缩着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双手再次死死抱住头颅,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可怕的咯咯声。那狂暴的黑色气息并未完全消失,依旧如同毒蛇般缠绕着他,但至少,那失控的疯狂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优姬捂着嘴,眼泪无声地滑落,看着零痛苦挣扎的样子,心如刀绞。
莉薇娅微微垂眸,看着脚下蜷缩颤抖的少年。她指尖的银光并未收回,而是如同最温柔的丝线,持续地、轻柔地注入零的精神世界。那清凉的力量,如同甘霖洒落在被烈火焚烧的焦土上,艰难地、一点点地安抚着那沸腾的LEVEL E之血带来的剧痛和撕裂感。她能感觉到对方精神世界那如同地狱般的景象,那深入骨髓的仇恨与痛苦,以及在那痛苦深渊最底部,一丝微弱却顽强燃烧着的、属于锥生零自身的不屈意志。
这一次的安抚,远比清晨那次要深入,也艰难得多。莉薇娅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强行压制一个处于狂暴边缘的LEVEL E,并将其精神短暂拉回清明的代价,远超她之前的预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零身体的颤抖渐渐平息了一些,喉咙里那痛苦的嘶鸣也变成了压抑的喘息。他紧抱着头的手指缓缓松开,露出那双依旧布满血丝、却不再是纯粹猩红的紫罗兰色眼眸。那眼神充满了极致的疲惫、茫然,以及……在看到莉薇娅近在咫尺的身影时,瞬间爆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戒备与敌意!但这一次,那敌意被巨大的痛苦和一丝残留的清明所压制,没有立刻转化为攻击。
“你……”零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难以置信和巨大的屈辱感。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为身体的剧痛和精神的巨大消耗而再次跌坐在地。
“安静。”莉薇娅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她指尖的银光缓缓减弱,最终收回。这次深入的安抚,只能到此为止。她微微喘息了一下,压制住因力量消耗而产生的晕眩感,目光平静地转向一旁呆立着的优姬。
“带他回去。”莉薇娅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他需要休息。下一次爆发……”她顿了顿,紫色的眼眸扫过零那依旧被黑色气息缠绕的身体,“会更近,也更猛烈。”
这句话如同冰冷的判决,让优姬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看着莉薇娅苍白的面容,嘴唇翕动着,想说些什么,感激的话,或者询问的话,最终却只化作一句带着哽咽的:“……谢谢你,莉薇娅学姐。”
莉薇娅没有再停留。她最后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眼神复杂地盯着她的锥生零,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中,仇恨依旧,戒备依旧,但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困惑?以及,在那痛苦深处,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那短暂清明的……渴望?
她转身,白色的裙摆拂过草地,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灌木丛后。阳光依旧明媚,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和狂暴气息却在“静谧”之力散去后,缓缓被青草的气息覆盖。
优姬扑到零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扶住他颤抖的肩膀。“零…你怎么样?”
锥生零没有回答。他紫罗兰色的眼眸死死盯着莉薇娅消失的方向,牙关紧咬,身体因为强行压抑着体内依旧翻腾的嗜血欲望和那屈辱的、被纯血种“施舍”的清明感而剧烈颤抖着。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草地上,泥土飞溅!
“纯血种……”他咬着牙,声音里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一种深切的无力感,“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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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结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