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屿白点头接过。
闻屿白(江薏丈夫)那就不劳烦院长陪同了,我想自己在这里随便看看。
院长眼睛转了一下,陪着笑。
院长那我找个熟悉院区的人,给您带路。
说着,他就拿起手机要打电话,似乎生怕慢了一步,闻屿白就会拒绝。
闻屿白(江薏丈夫)不劳烦了。
然而闻屿白已经立起手掌。
闻屿白(江薏丈夫)我自便就好。
院长这……
院长有些犹豫的神色,仿佛不知如何是好。
江薏看得出,闻屿白,是尊大佛。南城疗养院门槛极高,客户非富即贵。作为这里的院长,见过的人形形色色,何曾见他对人这么小意讨好过?
偏偏闻屿白已经来江城一段时间,却不显山不露水,江薏对闻屿白的身份,又多了几分猜测。
见闻屿白这会有事要忙,江薏放轻脚步,想悄悄回去。
长久以来的经验让她谨记,明哲保身才是最好的生存哲学。
她一个普通人,和闻屿白这样的人,保持距离再好不过。再者,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看到自己失控的一面,江薏有些不知如何在他面前自处。
然而这时闻屿白已经出声。
闻屿白(江薏丈夫)江小姐,你要是有空的话,不知是否方便带我四处看看?
江薏往后退的脚步停住,她隐隐有一种被人抓包的窘迫。而闻屿白唇角含笑看着她,那调笑的表情似乎在告诉她,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江薏(闻屿白妻子)闻先生,我出来的有些久,不太放心我外婆……
江薏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推脱。
院长立刻出声打断。
院长江小姐,我马上再安排几个人过去照顾您外婆,您对我们的专业水平一定要有信心啊。江小姐还麻烦给个面子,不求替我们美言几句,如实向九爷介绍就好!
平时稳重的院长这时充满了恳求,外婆又住在这里,江薏没法再拒绝。
江薏(闻屿白妻子)好吧,那就请九爷跟我来吧。
这个季节,湖边的树枝已冒出绿意,枝条上也窜出花苞。
江薏带着闻屿白在湖边漫步。
江薏(闻屿白妻子)我外婆很喜欢在这里散步,只是她身体越来越差,现在只有天气好的时候,才能出来。
江薏不知道闻屿白想知道什么,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话。
江薏(闻屿白妻子)外婆在这里住了三年,她的情绪和生活都挺好的,比跟着我,更让人放心。
闻屿白话不多,只时不时“嗯”了一声,作为应答。
看他注意力不在这边,江薏索性也就不再说话,只跟着他走。
他却又转头看向江薏。
闻屿白(江薏丈夫)江小姐怎么不说了?
江薏摇摇头。
江薏(闻屿白妻子)九爷来这里,是在考察疗养院的投资价值吧,作为病人家属,我只能说这里还是让我满意的。再多的,我也不了解了。
闻屿白(江薏丈夫)是吗?
闻屿白笑了一声。
闻屿白(江薏丈夫)我还以为,江小姐是因为和人吵架心情不好,责怪我没有眼色偏要这个时候拉你出来,所以不愿意和我说话。
江薏(闻屿白妻子)九爷多心了。
被人一下子猜透自己隐秘的心思,江薏有些尴尬。但这种,只要不承认,闻屿白也没有证据。
闻屿白(江薏丈夫)你的眼泪没擦干净。
闻屿白又出声。
江薏一愣,连忙抬手摸到自己的眼角,明明是一片干涸,再看闻屿白脸上促狭的笑意,江薏反应了过来,绷起了脸。
江薏(闻屿白妻子)九爷,我好心带您参观,您却拿我取笑,这好像不地道。我看剩下的地方您自己看就可以,或者再让院长,给您安排其它更合适的人。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她刚转过身,就听见后面男人微沉又认真的声音。
闻屿白(江薏丈夫)抱歉。
她回身略有不解的看向闻屿白。嫁到陆家,身居高位的人江薏见过不少,他们就算再平易近人,也多少有点架子在,能这么认真道歉的人,少之又少。
江薏的态度也和缓下来。
江薏(闻屿白妻子)抱歉,九爷,您也见到了,我今天的状态不太好,恐怕不能帮您太多,我……
闻屿白(江薏丈夫)为什么?
闻屿白却打断她。
江薏(闻屿白妻子)什么?
江薏有些不解。
闻屿白又重复。
闻屿白(江薏丈夫)为什么改了称呼,上次见我时,你不是这么叫我的。
江薏明白了他的意思。
第一次见面时,她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也没有和他说话,只向司机道谢。第二次见面时,闻奶奶介绍他是自己的孙子,姓闻,江薏也就称呼他为闻先生。今天听到了院长叫他九爷,江薏自然明白,这才是人们对他的尊敬,那她也就跟着叫了。
江薏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闻屿白却像已经不想知道答案,摇了摇头。
闻屿白(江薏丈夫)算了,随你吧。
闻屿白看向湖边,有一只天鹅飞起,他的视线也随着天鹅向上。
江薏直觉,他这会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事,陷入了自己的思维里。
闻屿白(江薏丈夫)江小姐既然没有心情,就去忙吧。
闻屿白语调悠然。
江薏心里,却升起了淡淡的愧疚。几次见面,都是闻屿白帮她,而自己刚才却不过因为他的一个玩笑,把坏情绪迁怒到他身上,属实不该。
可见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自己这边,江薏轻声说了一声“抱歉”,就悄悄走开了。
等回到外婆的房间,再从窗户向外看的时候,闻屿白已经不在湖边。
在外婆的指点下,江薏对参展的饰品设计有了更多思路。
初步的打算,是以天鹅为底形,用细金工艺来做花丝镶嵌。
其实这次展览的参展作品要求,只要是原创珠宝就可以。设计师只要画出设计图,就可以把饰品交给工厂生产。
但是翻到外婆以前的手稿,江薏还是想尝试一下,这次进行全手工制作。这些技艺,是外婆一辈子的积累,她想把这些传承下去。
同时,她也没忘找律师,帮自己写离婚的诉状。
但是几天后,律师打来了电话,语气里满是为难。
律师江小姐,您这起离婚案子,恐怕有些复杂。
江薏不解。
江薏(闻屿白妻子)我和他的财产分割应该很清楚,他的收入远高于我,我也不过是要我自己赚的这部分钱而已。分居两年的证据也很明确,复杂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