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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着姬伯伯,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吩咐车夫朝着城外某个方向驶去,大概是去安顿姬伯伯。
自始至终,他没有再看黛绒一眼,更没有过来与她说一句话。
看着马车消失在街角,黛绒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
她为他做了这么多,甚至不惜动用公主的权势,冒着得罪朝臣的风险,可他……连一句谢谢,一个眼神的交流,都不肯给她。
虽然好感度涨了,但这种被无视的感觉,还是让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叙白殿下,我们回去吧。
叙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黛绒转过身,看着他。
叙白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黛绒能感觉到他语气中的一丝不平。
叙白殿下为他做了这么多,他却……
叙白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叙白他却如此……殿下这般,值得吗?
黛绒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看着叙白,眼神冰冷。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了叙白的脸上。
力道之大,让叙白戴着的银色面具都歪了一下,露出了面具下一小片布满狰狞烫伤的皮肤。
叙白被打得偏过头去,却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那一巴掌打的不是他。
黛绒我做什么,轮得到你来置喙?
黛绒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黛绒叙白,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我的一条狗,主人做什么决定,狗只需要服从,不需要质疑。
她的语气刻薄而伤人,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叙白心上。
叙白沉默片刻,重新将面具扶正,低下了头。
叙白属下知错,请殿下责罚。
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黛绒看着他恭顺的姿态,心中的那点烦躁和迁怒也消散了些。
她知道叙白是关心她,但她不需要这种关心。
她的目标只有一个,攻略藏海,活下去。
至于值不值得……
只要能完成任务,一切都值得。
黛绒起来吧。
黛绒淡淡道
黛绒回宫。
叙白是。
叙白起身,默默跟在她身后,如同一个最忠诚、最没有感情的影子。
只是那被面具遮挡的眼眸深处,似乎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和痛楚。
……
平津侯府,书房。
庄芦隐端坐在太师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跪在下方的藏海。
殉葬一事,最终以钦天监监正褚怀明自认昏聩、观错星象而告终。
表面上看,是褚怀明学艺不精,自食恶果。
但庄芦隐混迹朝堂多年,岂会看不出其中的蹊跷?
归宁公主深夜闯钦天监,次日褚怀明便跪行请罪。这一切太过巧合,巧合得就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
而这场戏的核心,似乎都指向了他眼前这个看似不起眼的谋士——藏海。
若说藏海与归宁公主毫无干系,庄芦隐是绝不相信的。
庄芦隐藏海。
庄芦隐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审视的意味。
庄芦隐你老实告诉本侯,你与那位归宁公主,究竟是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