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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绒死死咬住嘴唇,硬是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啪!”“啪!”“啪!”
板子一下接着一下,毫不留情地落在她单薄的背脊上。
皮肉开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鲜血很快浸透了她素色的衣裙,在青石板上留下点点殷红。
御书房内,皇帝赵元朔端坐在龙椅上,面沉如水。
他听着殿外传来的沉闷击打声,等着那个倔强的女儿开口求饶。
只要她肯低头,肯答应嫁给临淄王世子,他也不是不能……
然而,没有。
除了板子落下的声音和宫人们压抑的抽气声,他没有听到任何求饶或哭喊。
皇帝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他想起了那个同样倔强的民间女子,那个生下了黛绒、却至死不愿入宫为妾的女人。
当年,无论他如何威逼利诱,许以高位,她都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他看不懂的嘲讽和……怜悯。
她说,她不稀罕这泼天的富贵,更不屑于与其他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她宁愿独自一人,在乡野间抚养女儿长大,也不愿踏入这金碧辉煌的牢笼。
何其相似的眼神,何其相似的倔强!
皇帝心中那点残存的父女之情,被这回忆彻底磨灭,取而代之的是被忤逆的愤怒和冷酷。
二十板很快打完。
行刑的内侍停了下来,看向曹静贤。
曹静贤回头看了一眼御书房的方向,见皇帝没有表示,便尖着嗓子喊道。
曹静贤继续打!打到公主殿下知错为止!
内侍们面面相觑,但不敢违抗命令,再次举起了板子。
然而,这一次,板子刚落下几下,趴在长凳上的少女便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彻底晕死了过去。
鲜血染红了她的后背,触目惊心。
路人乙陛下,公主殿下……晕过去了。
一个内侍硬着头皮禀报道。
皇帝冷哼一声,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赵元朔抬回去!告诉她,婚事不变!让她好好反省!
说完,他拂袖而去。
……
黛绒被抬回公主府时,已经气若游丝,脸色惨白如纸。
叙白看着她后背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只觉得心如刀绞,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叙白公主!!!
他小心翼翼地将黛绒安置在床榻上,立刻派人去请御医。
然而,宫里的御医们,在曹静贤的暗中授意下,竟没有一个人肯前来诊治!
不是推说身体不适,就是借口药材不足,摆明了是要置黛绒于死地!
叙白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眼看着黛绒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伤口不断渗血,再拖下去,恐怕真的性命难保!
情急之下,叙白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将公主府暂时托付给几个还算忠心的下人,自己则悄悄溜出府,直奔藏海的府邸!
他知道,现在唯一能救殿下的,只有藏海了!
藏海绒绒!
藏海得知黛绒受刑的消息,如遭雷击!
他几乎是立刻就要冲进宫去,却被随后赶来的高明死死拉住。
高明你现在去就是送死!皇帝正在气头上,你去了也救不了她,反而会把自己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