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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赵元朔看着深夜到访的三人,尤其是黛绒和藏海那明显有些狼狈的模样,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赵元朔说吧,你们三个,三更半夜,跑到朕这里来,想干什么?
赵承嗣立刻抢先开口,添油加醋地将方才在宫门口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着重强调了藏海行踪鬼祟,形迹可疑,像是在偷盗什么重要的东西。
黛绒父皇!是儿臣让藏大人入宫的!
黛绒立刻开口辩解,试图将事情揽过来。
赵元朔你给朕闭嘴!
皇帝厉声喝止了她,目光如刀般射向藏海。
赵元朔藏海!朕给你一个机会,老实交代!你深夜潜入皇宫,究竟意欲何为?!
他一挥手,厉声道。
赵元朔来人!给朕把他身上的官服扒了!仔仔细细地搜!朕倒要看看,他到底偷了什么东西!
曹静贤立刻带着几个内侍上前,粗鲁地将藏海的外袍和官服扯下,里里外外搜了个遍。
然而,什么都没有找到。
曹静贤走到皇帝面前,摇了摇头,低声道。
曹静贤陛下,什么都没有搜到。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略显狼狈的藏海,又看了一眼满脸焦急和担忧的黛绒,心中的怒火燃烧。
赵元朔朕要提醒某些人,不要痴心妄想!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岂是阿猫阿狗都能觊觎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他也配?!
这番话说得极其难听,简直是将藏海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藏海跪站在一旁,垂着眼眸,脸色铁青,紧握的双拳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黛绒心中又气又急,连忙开口。
黛绒父皇!儿臣……
赵元朔住口!朕意已决!此事不必再议!婚期就定在下月初八,你给朕好好待在公主府备嫁,若再敢生出什么幺蛾子,休怪朕不念父女之情!
临淄王世子多谢陛下!
说完,他拂袖而去,根本不给黛绒和藏海任何辩驳的机会,赵承嗣对藏海挑衅一笑也离去。
从御书房出来,黛绒看着身旁默不作声、浑身散发着低沉压抑气息的藏海,心中充满了担忧。
她伸出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黛绒哥哥……你别往心里去……父皇他……
藏海脚步未停,声音沙哑。
藏海我送你回府。
黛绒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一路无言。
到了公主府门口,黛绒停下脚步,仰头看着他,眼中满是关切。
黛绒哥哥,你……要不要进去坐坐?我……
藏海不了,我想一个人静静。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背影显得有些萧瑟和……落寞。
黛绒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失落和受伤。
他这是……在怪她吗?还是……在退缩?
她咬了咬下唇,眼眶微微泛红。
……
藏海回到自己的府邸,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一言不发。
皇帝那句“他也配”,如同魔咒一般,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刺痛着他敏感的自尊心。
是啊,他是谁?
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儿,一个靠着些许功绩爬上来的寒门侍郎。
在那些真正的权贵眼中,他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