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

席间乐声悠扬，贵妃娘娘高坐主位，满园花团锦簇。 我低头坐在角落，粉色裙子在一群华服美人中显得格外不起眼。

秦菀坐在燕迟身边，笑得得意，金步摇晃得刺眼。 燕迟却没看她，手指在茶杯上轻轻敲着，眼神时不时往我这边扫。

我装作没看见，低头喝茶。 可手抖得厉害，茶水洒在袖口，晕开一片湿痕。

“陆姑娘。”对面一位小姐忽然开口，声音甜甜的，“听说你娘是月坊的，那你也会弹琴吗？”

全场安静下来。

我抬眼，看见好几双眼睛都在等着看我出丑。

“我……”

“她不会。”燕迟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她只会一样——让我开心。”

满座哗然。

秦菀脸色刷地白了，猛地站起：“世子！”

燕迟却看都不看她，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吹了口热气：“我说错了吗？”

没人敢答。

他这才抬眼，直直看向我：“陆嫣，过来。”

我心跳如鼓，手指掐进掌心。 去，还是不去？

可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动了。 我站起来，一步步走向他。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可我知道——

这一回，他不会让我难堪。 因为他说了，我是他的。

（走到他身边，低头不语）“世子叫我来做什么？”

我站在他身边，头垂得低低的，手指绞着裙角。 满园的花香都变了味，像在嘲笑我的卑微。

燕迟没看我，慢悠悠地倒了杯茶，递过来：“喝茶。”

我迟疑着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他手，烫得像触了火。

“抖什么？”他声音低低的，只有我能听见，“怕我吃了你？

我没吭声。

他忽然抬手，指尖擦过我发间那支玉簪，轻轻一拨—— 簪尾的珍珠晃了晃，垂下来，正好贴在我脸颊边。

“这支簪子，”他声音冷淡，却故意让全场听见，“我送的。”

秦菀脸色发白，猛地站起：“世子！她一个庶女，怎配戴您送的东西！”

燕迟这才抬眼，眼神冷得能杀人：“她不配，谁配？”

“我……”

“坐下。”他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你送你的金步摇，我送我的玉簪——各送各的，听不懂？”

全场死寂。

他这才转头看我，声音忽然低哑：“还愣着？坐。”

我咬唇，慢慢在他身边坐下。 手心全是汗，可心里，却像有团火在烧。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护我。 不是秦菀，不是别人——是他，燕迟。

我悄悄伸手，在桌下勾住他小指。 他没躲，反而反手，把我的手攥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