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摇曳,我坐在妆台前剥荔枝。
指尖沾了汁水,黏黏的甜。我尝了一颗,果然清甜润喉。
春桃在旁低语:"小姐,世子送来的冰还没化,荔枝一直新鲜着。"
我点头,又剥开一颗。这荔枝,是他快马加鞭从岭南送来的。七日路程,却让荔枝如刚摘下。
窗外风铃轻响。我抬头,看见"乖乖等我"的木牌在月光下晃动。
他倒是有心。知道我怕热毒,特意用雪莲冰镇。知道我夜里爱看书,送来狐裘。连西厢的地龙都备好了。
可他带着秦菀南下,白日里并肩查案,谈笑风生。
我咬破一颗荔枝,汁水在口中爆开。甜得发腻。
这男人,既要我乖乖等他,又不给我名分。既要我沉沦,又不许我抬头。
可笑的是,我明明知道他在耍我,却还是忍不住想他。
想他翻墙来寻我的样子,想他咬我耳朵时的低语,想他将我抵在墙上时的霸道。
"小姐..."春桃轻声说,"您哭了。"
我一怔,指尖碰到脸颊,果然湿了。
一颗荔枝滚落在地,在月光下像颗红泪。
烛火摇曳,燕迟坐在桌前 ,放下书卷,揉了揉眉心。
窗外的风铃轻轻作响,他的思绪飘到了陆嫣身上。
那个娇柔的女子,此刻在做什么?该是已经睡了罢。他记得她怕黑,夜里总要点一盏小灯。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临走前,他悄悄塞进她妆匣的。和那支玉簪是一对。
"世子。"秦菀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案卷,"南衙的文书到了。"
他收回思绪:"放着。"
秦菀犹豫:"您...不看看吗?"
"看什么?"他冷笑,"查案的事明日再说。"
秦菀看着他,忽然笑了:"世子在想陆小姐吧?方才守军来报,说她把您送的荔枝都埋在了西厢门口。"
燕迟猛地抬头。
"还说..."秦菀轻声道,"那丫头哭了一夜。"
他霍然起身,大步走向门口。
"世子?"秦菀在身后喊,"您要去哪儿?"
"回京。"他翻身上马,"立刻。"
夜色如墨,马蹄声急。他不管什么案子,什么公务,此刻只想见到那个哭了一夜的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