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全貌

柳相依一直觉得沈翊变了很多，正经了很多，就如自己一样，毕竟是警察嘛，当然是要严肃点的。不，孩子，你对自己的认知可能有很大的误解。

柳相依“沈老师，别开玩笑，我说我有男朋友了。”

我说我有男朋友，不是我有男朋友，这就是个文字游戏。柳相依倒也不是非要骗沈翊，但谎言这东西吧，既然要说就得一致说，不然容易崩。就算她想坦白，那也得现跟顾南风商量过，合作要有合作精神。

沈翊“嗯。”

沈翊沉默，神情似落寞又似在隐忍。柳相依别过头刮刮鼻梁。不是，他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难过？分手不是他提的吗？分手后和别人谈恋爱怎么了？柳相依疑惑的挠挠太阳穴。

沈翊“你…也选择了当警察。”

柳相依缓缓放下手，望向一旁桌子上的工作牌，无意识把玩衣服上松松的纽扣。

柳相依“是啊，你不也是吗？

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转换跑道，当了警察。也算是一种冥冥中的默契吧？

沈翊“我想成为改变结果的人。”

柳相依反复咀嚼这句话，最后露出微微的笑容。

柳相依“结果固然重要，但结果这东西，是从一个又一个的过程累积出来了。过程改变了，结果，也会不一样。”

笨小孩有笨小孩的努力方式。就像做数学题一样，你让她解题，她不会，但她可以给你列出一页纸的解题公式让你带数。

沈翊“殊途同归。”

沈翊扬起温柔的笑容望着她，她也回头望着他，缓缓露出灿烂的笑容。

柳相依“殊途同归。”

气氛变得温馨了起来，柳相依甚至在想，他们这样也算是时隔多年后画上完美的句点了。

沈翊“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谁曾想沈翊突然话题一转，给她来了一个突击。

沈翊“顾南风。”

虽然话题换的很突然，但这问题她熟。柳相依下意识地就回答了。

柳相依“警队新人急救训练的时候，南风是我们的导师。”

沈翊“然后呢?”

沈翊继续问道。这题她也熟，又不假思索的回答。

柳相依“看对眼，合拍，就在一起了。”

目前为止都是标准题，柳相依都能给出标准答案。

沈翊“他对你好吗？”

柳相依“…当然好啊！”

柳相依先是懵了一会儿，又觉得这不是送分题吗？沈翊脑子进水了？哦对，确实刚进过水。沈翊似是终于肯放过这个活体，柳相依刚想松懈下来，沈翊又追问了。

沈翊“那，是他追你吗？还是你，追他？”

顾南风“沈警官这是在审问犯人吗？”

顾南风在门外站了有一会儿了，听着柳相依大概快应付不过来才出声。一会儿人畜无害茶里茶，一会儿掏心窝子又是回忆往事又是谈心，一会儿又咄咄逼人穷追猛问。这种男人，柳相依那点死记硬背的心眼子，哪玩儿得过啊！

柳相依“你怎么还没下班？昨天夜班，今天早班，现在再接夜班，我都不敢这么排班。”

顾南风脱下白大褂，摘下工作牌，漫步走进来。

顾南风“嗯，记性和逻辑都正常，不错不错。”

顾南风说着，慵懒的坐在柳相依床边的座位，补充道。

顾南风“下班了，过来看看你。”

柳相依耸耸肩，放下双腿，低头找拖鞋。

柳相依“我挺好的，不怎么晕了。我现在要去洗漱，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吧！”

顾南风弯下腰替她找，放在了她脚下，柳相依穿好鞋站起来时，那颗被她把玩的纽扣崩开了。这医院，连病服品质都不太稳定，就无语。

顾南风本能的移开目光仰头看天花板，又用手臂替她挡了一下胸前。那是一点儿也不看一丢也不碰，正的发邪。他随手抄起被单，给人裹得严严实实。

顾南风“我再去给你找一件。”

柳相依“我能穿我自己的睡衣吗？”

顾南风“可以。”

然后顾南风转身去把稍早柳爸他们送来的行李拿来给柳相依，让她自己找。

顾南风“去里面换吧！”

眼睛干净，手脚干净，不乱翻私人物品，样样都是教养极佳的表现。但放在和交往三年的女朋友身上就很奇怪了。

沈翊的眼底满是探究。自己和柳相依在一起不到半年，那是该看的该碰的都办了。沈翊在脑子里拼凑这几天的线索，歪了歪头。

一致的如同串供的故事，明明各自忙的几乎没什么时间见面，身边人却个个儿都知道的关系，异性缘太好的男方，身边长辈过于关怀的女方，相处自然但几乎零暧昧的双方当事人。沈翊低下头，轻轻勾着嘴角。他好像猜到事情的大致全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