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曦辰刚结束一台急诊手术，洗手时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朴灿烈助理"的来电，她擦干手接听。
"叶医生，朴总让我确认今天的健康检查是否照常进行。"金明洙的声音礼貌而疏离。
叶曦辰看了眼手表，下午三点二十分。"我记得预约是四点，我现在过去。"
"朴总说如果您太忙，可以改期。"
叶曦辰挑了挑眉，这与她印象中那个霸道总裁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不必改期，我四点到。"
挂断电话，护士长李敏贞凑了过来，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又是那位朴总裁？全院都在传你成了他的私人医生呢。"
叶曦辰整理着白大褂的衣领，语气平淡："只是普通的医患关系。"
"得了吧，"李敏贞压低声音，"朴灿烈可是出了名的难伺候，去年他把三个心内科专家骂得狗血淋头。但对你却言听计从，这还不特别？"
叶曦辰没有接话，只是将听诊器放进包里。她不喜欢这种议论，但也能理解——朴灿烈在商界的名声确实令人闻风丧胆。
朴氏大厦顶层，叶曦辰走出电梯时，金明洙已经在等候。这位一丝不苟的助理今天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
"朴总在会议室，请稍等。"金明洙为她倒了杯温水，状似无意地问，"叶医生是本地人吗？"
"是的。"叶曦辰接过水杯，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探究的目光。
"童年也是在首尔度过的？"
叶曦辰正想回答，会议室的门开了，朴灿烈大步走出。他今天穿着深灰色西装，领带一丝不苟地系着，但眉宇间的疲惫却掩藏不住。
"你来了。"他的目光落在叶曦辰身上，冷峻的面容似乎柔和了几分。
金明洙识趣地退开，但叶曦辰注意到他拿出手机快速记录了什么。
检查过程中，朴灿烈异常配合。叶曦辰让他深呼吸他就深呼吸，让他转身就转身，连最讨厌的胃部按压检查也没有皱一下眉。
"恢复得不错。"叶曦辰收起血压计，"但睡眠还是不足，黑眼圈很明显。"
朴灿烈靠在办公桌边，随手松了松领带："有个并购案。"
"这不是理由。"叶曦辰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盒，"我给你准备了一些养胃的粥和小菜，工作再忙也要按时吃饭。"
朴灿烈盯着那个浅蓝色保温盒，表情有些古怪。他伸手接过，指尖不经意擦过叶曦辰的手背，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微微一顿。
"谢谢。"朴灿烈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叶曦辰低头整理药箱以掩饰突然加速的心跳："我调整了你的用药方案，新药副作用更小，但必须定时服用。"
她拿出一份详细的用药时间表，朴灿烈接过后直接拍照发给了金明洙："设置提醒。"
金明洙点头应下，但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充满疑惑。
离开前，叶曦辰注意到朴灿烈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和半杯已经冷掉的咖啡。她忍不住转身："朴先生，健康不是可以无限透支的信用卡。如果你继续这样工作，再好的医生也帮不了你。"
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几位助理面面相觑，等着总裁发怒——上一个这样对朴灿烈说话的人，职业生涯在一小时内终结。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朴灿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知道了。"
电梯门关上后，金明洙立刻走到朴灿烈身边："朴总，关于叶医生的背景调查——"
"谁让你调查她的？"朴灿烈眼神骤然变冷。
金明洙后背一凉："是...是常规程序。您知道，接近您的人都必须经过安全审查。"
朴灿烈打开保温盒，粥的香气飘散开来。他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味道出乎意料地好。
"查到什么了？"
"叶曦辰，29岁，首尔大学医学院优秀毕业生，父母都是医生，十年前因车祸双亡。她由祖母抚养长大，祖母三年前去世。"金明洙翻看平板电脑，"不过有个奇怪的点，她五岁到七岁间的记录很模糊，似乎在一家叫'星光'的孤儿院待过两年。"
勺子"当"地一声撞在保温盒上。朴灿烈猛地抬头："星光孤儿院？"
"是的，那家孤儿院二十年前就关闭了。"金明洙疑惑地看着老板反常的反应，"有什么问题吗？"
朴灿烈放下勺子，走到落地窗前。雨不知何时开始下了，整个城市笼罩在朦胧的水雾中。
"没什么。"他的声音异常平静，"继续你的工作吧。"
深夜两点十七分，叶曦辰被手机铃声惊醒。来电显示是朴灿烈，她立刻清醒过来。
"朴先生？"
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喘息声："...胃痛。"
叶曦辰掀开被子下床："吃药了吗？"
"没用。"
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叶曦辰一边通话一边快速穿衣："坚持一下，我马上到。"
二十分钟后，浑身湿透的叶曦辰站在朴灿烈公寓门前。金明洙匆忙开门，脸上写满歉意："抱歉这么晚还麻烦您，朴总不让叫救护车..."
叶曦辰顾不上擦干头发，直奔卧室。朴灿烈蜷缩在床上，脸色惨白，额头上布满冷汗。她立刻为他检查，发现脉搏快而弱，腹部肌肉紧张。
"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晚上九点。"
叶曦辰瞪大眼睛："你忍了五个小时？"她迅速配药，"最后一次吃饭是什么时候？"
朴灿烈沉默了一下："...昨天午餐。"
"天啊！"叶曦辰简直不敢相信，"你连续工作多久了？"
"三十六小时。"回答的是金明洙，"并购案最后谈判，朴总一直没休息。"
叶曦辰给朴灿烈注射了止痛药，然后双手叉腰站在床前，气得声音都在发抖："朴灿烈，你是不是觉得我制定的健康计划是废纸？三十六小时不休息，将近一天半不进食，然后还喝黑咖啡？你是存心想把自己送进ICU吗？"
金明洙倒吸一口冷气，后退半步等待火山爆发。
然而朴灿烈只是虚弱地闭上眼睛："...太忙了。"
"没有任何工作值得以健康为代价！"叶曦辰继续训斥，手上的动作却温柔至极，她扶朴灿烈慢慢坐起，递上温水送药，"现在，喝点粥然后睡觉。"
朴灿烈乖乖接过碗，小口喝起来。金明洙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仿佛见到了世界第八大奇迹。
等朴灿烈睡下，叶曦辰才意识到自己浑身湿透，头发还在滴水。金明洙拿来干毛巾和换洗衣物："叶医生，客房已经准备好了，这么晚又下大雨，您就留在这里休息吧。"
叶曦辰本想拒绝，但看了眼窗外如注的暴雨和手机上显示的"03:47"，还是点了点头。
客房装修简约而舒适，叶曦辰擦干头发，换上过大的T恤。她正准备关灯，却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照片里是年幼的朴灿烈和一个美丽的女人，背景似乎是某个游乐园。
"朴夫人十年前去世了，车祸。"金明洙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声音低沉，"朴总那时在国外读书，没能见到最后一面。"
叶曦辰心头一震，突然理解了朴灿烈某些行为背后的原因。
"他经常这样不顾健康地工作吗？"
金明洙苦笑："自从我五年前成为他助理，从没见他把任何事放在工作前面。您是第一个让他改变习惯的人。"
叶曦辰不知该如何回应。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房间一角的一个玻璃柜。里面整齐摆放着各种奖杯和文件，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只破旧的玩具小熊，似乎有些年头了。
奇怪的是，那只小熊看起来莫名熟悉。
"那是朴总很重要的东西，"金明洙注意到她的视线，"从来不许任何人碰。"
叶曦辰点点头，没有多问。但当她躺在床上，那只小熊的形象却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确信在哪里见过它，但记忆就像被雾笼罩，怎么也抓不住。
第二天清晨，叶曦辰被阳光唤醒。她匆忙洗漱，准备赶早班去医院。推开房门，却闻到一阵食物香气。
朴灿烈穿着家居服，正在餐厅摆盘。看到叶曦辰，他微微点头："早餐。"
桌上摆着精致的韩式早餐，种类丰富但分量适中，显然是考虑到了胃病患者的饮食限制。
"你...做的？"叶曦辰难以置信。
朴灿烈摇头："厨师。但我记得你的建议，少油少辣，易消化。"
叶曦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坐下尝了一口南瓜粥，温度刚好，甜度适中。
"昨晚...谢谢。"朴灿烈突然开口，眼睛却盯着自己的碗。
叶曦辰抬头，发现清晨阳光中的朴灿烈与平日判若两人。没有西装革履的武装，没有生人勿近的气场，只是一个英俊的、有些疲惫的年轻男人。
"不客气，"她轻声说，"但请答应我，不要再那样虐待自己的身体了。"
朴灿烈抬起眼睛，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那一刻，叶曦辰仿佛看到了他坚硬外壳下的一丝脆弱。
"好。"朴灿烈简短地回答，但叶曦辰知道这是承诺。
金明洙送叶曦辰去医院的路上，突然问道："叶医生，您小时候有没有去过星光孤儿院？"
叶曦辰的心跳漏了一拍："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好奇。"金明洙从后视镜观察她的反应，"朴总似乎对您很特别。"
叶曦辰望向窗外，雨后的城市清新明亮："我不记得了。五岁那年我生过一场大病，之前的记忆都很模糊。"
她没有看到金明洙眼中闪过的若有所思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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