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结束时，暮色已浸满江面。楚临坚持要送程暖回去，她本想拒绝，却被他一句“深夜打车不安全，就当是感谢你白天帮我看方案”堵了回去。
车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的微风声。程暖看着窗外掠过的街灯，想起楚临在电话里说的“男朋友”三个字，耳根还在发烫。她偷偷瞥了眼身旁的男人，他正专注地开车，侧脸线条利落，下颌线绷得恰到好处，倒不像平时那般带着侵略性的强势。
“那个……下午的事，谢了。”程暖小声开口，打破了沉默。
楚临转了下方向盘，侧头看她一眼，嘴角噙着笑意：“就一句谢谢？”
“不然呢？”程暖挑眉，“楚总还想让我付‘解围费’？”
“嗯，”他点头，一本正经，“不如……用一顿早餐抵？”
程暖噎了一下，这人总能把话题拐到奇怪的方向。她正想反驳，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工作室的助理发来的消息，说别墅项目的结构图审批出了点问题，住建局那边说原始图纸和现场勘测有出入。
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点开图片仔细看，眉头越皱越紧：“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核对过三遍。”
楚临注意到她的神色：“出什么事了？”
程暖把手机递给他：“结构审批卡住了，说是原始图纸有误差。明天一早我得去现场重新勘测，不然会耽误工期。”
楚临看完，指尖在方向盘上轻敲了两下：“明天我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
“我认识住建局的人，或许能帮上忙。”他打断她，语气不容置喙，“明早七点，我来接你。”
程暖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到了嘴边的拒绝忽然说不出口。她轻轻“嗯”了一声，心里却有些复杂。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在她需要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出现，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温柔。
车子停在程暖公寓楼下，她解开安全带正要推门，楚临忽然叫住她：“程暖。”
她回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他的目光比夜色还要沉，带着某种她读不懂的情绪。
“那个相亲对象，”他缓缓开口，声音有些低，“别再见了，好吗？”
程暖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最终，她只是点了点头，几乎是落荒而逃般推开车门：“我上去了，晚安。”
看着她匆匆跑上楼的背影，楚临眼底的笑意慢慢漾开。他拿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条消息：“查一下程暖母亲说的那个王阿姨的儿子，让他以后别出现在程暖面前。”
做完这一切，他才发动车子离开。车窗外的路灯拉长了他的影子，也拉长了他眼底的执念。
程暖靠在门后，手还放在门把上，心脏跳得飞快。她走到窗边，看着楚临的车消失在夜色里，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窗帘。
或许，她对这个总想骗她领证的男人，早已不是单纯的防备了。这个认知让她有些慌乱，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明天会发生什么？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好像开始期待明天的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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