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正中央
是那幅她送给马嘉祺的画。
不知何时被挂在了主卧墙面正中央,浅灰色的木质画框与米白色墙壁相得益彰。上周来量窗帘尺寸时还空着的位置,此刻却静静陈列着这幅《海边的星轨》——她熬夜半个月完成的处女作,海浪与星辰的交界处,藏着用金粉勾勒的 tiny“M”。
林夏指尖抚过画框边缘,忽然想起送画那天,马嘉祺小心翼翼接过卷轴的样子,耳尖泛红得像熟透的草莓。“以后每天睁眼就能看见你笔下的星空了。”他说这话时,阳光正斜斜切过他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温柔阴影。
瓷片划伤的指尖还在隐隐作痛,她却浑然不觉。画里的星辰仿佛化作了他的眼睛,带着熟悉的温度,将她笼罩在回忆里。原来早在她察觉之前,他就已经把她的痕迹刻进了生活的每一寸肌理。
离开时,钥匙在玄关柜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林夏不敢回头,生怕多看一眼就会溃不成军。电梯镜面里,她看见自己红肿的眼睛和凌乱的发丝,像极了电影里被抛弃的女主角——只不过这场戏,连“开始”都未正式喊出。
深夜的沙发上,电视屏幕映出《深海恋人》的画面。马嘉祺饰演的科学家在实验室里专注记录数据,白大褂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林夏咬着抱枕边缘,忽然想起他受伤住院时,自己曾偷偷帮他整理过领口的褶皱。
“大骗子。”她对着屏幕嘟囔,指尖却不自觉抚过他在剧中佩戴的银色腕表——那是她送的生日礼物,他说“拍戏时戴着就像你在身边”。此刻腕表在镜头里闪过微光,恍若隔世。
门铃骤响的瞬间,林夏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的。心跳声盖过了电视里的对白,她甚至没来得及穿上拖鞋,就赤脚冲到门前。然而打开门的刹那,满腔期待化作失落——门外站着的是捧着腌菜罐的小雅,而非她日思夜想的身影。
“姐,你居然在看嘉祺哥哥的剧!”小雅的惊呼将林夏拉回现实。屏幕里,马嘉祺正与女主角深情拥吻,他的手掌轻轻扣住对方腰际,眼底是剧中角色的炽热爱意。林夏别过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在听见小雅说“他演的每部戏我都看过”时,鬼使神差地问:“那你知道他...有没有喜欢的人?”
小雅托腮想了想:“之前采访里说过,他等一个女孩长大。不过现在...可能没机会了吧。”少女的声音里带着惋惜,却没注意到姐姐瞬间苍白的脸色。
电视蓝光映在林夏脸上,她忽然想起马嘉祺曾说“我的女主角永远只有一个”。此刻画框里的星辰依然璀璨,而那个说要带她看遍星空的人,却早已消失在万里之外的风雪里。
夜风吹动窗帘,卷来一丝凉意。林夏裹紧毛毯,屏幕里的剧情渐入高潮,男女主在星空下许下誓言。她摸出手机,对着海报上的“致永远的女主角”拍下一张照片,发送键却迟迟没有按下。
最终,她将照片设为屏保,蜷缩进沙发里。电视的光映着她眼角未干的泪痕,而千里之外的柏林病房里,马嘉祺正对着同款海报,用指尖描摹着画框边缘的金粉字母,任由月光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