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破晓时分的告白

寒风裹挟着初雪拍打在画室的玻璃窗上，距离艺术节开幕只剩三天。苏念安站在梯子上调整画作的悬挂角度，顾承舟仰头扶着梯子，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画中交织的银杏叶与星空在暖光灯下熠熠生辉，可画布角落那抹空缺，始终像根刺扎在她心里。

"接着。"顾承舟突然抛上一个颜料管，钴蓝色的液体在调色盘晕开，"最后一笔，该你完成了。"苏念安握着画笔的手顿住——这种颜色，总让她想起唐若曦打翻颜料时，顾承舟挡在她身前的模样。

深夜的校园寂静得可怕，苏念安独自留在画室修改细节。突然，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许知远出现在门口，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素描本："我...想和你聊聊。"他的目光落在墙上的画作，喉结滚动，"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画里的影子..."

话音未落，画室的门被猛地推开。顾承舟裹着一身寒气冲进来，发梢还沾着雪粒。他径直走到苏念安身边，将温热的奶茶塞进她手里，银色铃铛在袖口晃出清脆声响。"这么晚找她有事？"他的声音平淡，却像冰层下涌动的暗潮。

许知远看着两人默契的互动，苦笑一声翻开素描本。泛黄的纸页间飘落一张老照片——初中时的三人合照，苏念安低头摆弄裙摆，顾承舟偷偷将伞偏向她的方向，而自己的目光却看向镜头外的唐若曦。"原来我们都在追逐不回头的背影。"他轻声说，"这幅画，让我想起那些错过的时光。"

窗外的雪突然下得急了，将月光筛成细碎的银沙。苏念安感觉顾承舟的手指悄悄勾住她的小指，掌心的温度透过手套传来。许知远将素描本留在桌上，转身时留下一句："有些答案，早就藏在身边了。"

画室重新陷入寂静，唯有暖气管道发出轻微的嗡鸣。顾承舟突然转身，双手撑住画架将她困在中间。他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脸颊："苏念安，我不想再当你故事里的旁白了。"他掏出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枚银杏叶形状的戒指，"你愿意...让我成为你的主角吗？"

泪水突然模糊了苏念安的视线。她想起那些藏在速写本里的心事，暗房里的光影，还有无数个他默默守护的瞬间。当她将戒指戴上无名指时，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为墙上的画作镀上金边——那抹空缺的钴蓝色，此刻化作缠绕银杏叶的星光，照亮了整个画面。

顾承舟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轻声说："以后，换我带你看遍所有的日出日落。"初雪后的清晨，画室里的拥抱温暖而坚定，那些未曾说出口的告白，终于在破晓时分开出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