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室的冷光下，羽修长的手指稳如机械。他刚完成第四具尸体的解剖，正在缝合胸腔的Y型切口，针脚整齐得像是用尺子量过。墙上的时钟指向凌晨三点十七分，这是本周他第三次通宵。
"第四例。"他对着录音设备说，声音冷静得不像在谈论人命，"同样的手法，同样的精确度，同样的...艺术感。"
羽摘下手套，揉了揉太阳穴。作为市刑侦局首席法医，他见过无数尸体，但这个系列案件不同。凶手的手法干净利落到近乎病态——没有多余伤口，没有挣扎痕迹，每一刀都精确计算过角度和力度。这不是普通的谋杀，而是一系列精心设计的表演。
"羽法医，还没走？"
解剖室的门被推开，刑侦队长林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男人。那人穿着皱巴巴的西装，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与肃穆的解剖室格格不入。
"有新线索？"羽直接问道，眼睛都没抬一下。他讨厌被打断工作节奏。
林峰清了清嗓子："这位是秦阳，省厅派来的犯罪心理侧写师。从今天起，他将协助我们调查这起连环杀人案。"
"哇哦，这就是传说中的'冰刃'羽法医？"秦阳吹了个口哨，自来熟地凑到解剖台前，"听说你能从一粒灰尘里还原整个犯罪过程？"
羽向后退了半步，与这个过分热情的男人保持距离。"法医学是一门精确的科学，不是魔术。"他冷淡地回应。
"秦专家有些独特的办案思路，"林峰试图缓和气氛，"上头认为这个案子需要多角度——"
"我需要的是物证，不是心理游戏。"羽打断道，将解剖报告递给林峰，"死者男性，32岁，死亡时间约在48小时前。凶器是单刃刀具，长约15厘米，极其锋利。凶手对人体结构非常了解，每一刀都避开了主要血管和骨骼，直接刺入要害。"
秦阳突然伸手接过报告，手指不经意间擦过羽的手背。那一瞬间的触碰让羽条件反射般缩回手，仿佛被烫到一般。
"有意思，"秦阳翻看着报告，眼睛闪闪发亮，"凶手不是在杀人，他在创作。看这些伤口——完美的对称性，精确的角度控制。这家伙有强迫症，可能还带点艺术家气质。"
羽皱眉："这是法医报告，不是艺术评论。"
"但他说得没错。"林峰插话，"四起案件，受害者年龄、性别、职业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这种...仪式感。"
秦阳将报告随手扔在桌上，这个动作让羽的眉头皱得更紧。"我需要看所有案发现场的照片和调查报告，越快越好。"
"已经整理好了。"羽走向角落的文件柜，"按照时间顺序和案件编号排列。"
秦阳跟过去，站在他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混合着一丝咖啡的苦涩。太近了，他想说，但最终只是抿紧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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