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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会展迷踪

春之思

青岩市会展中心的霓虹灯在凌晨三点的雨幕中晕开一片模糊的橙红。叶祈安将越野车停在员工通道的监控死角,雨刷器有节奏地切割着挡风玻璃上的水痕,发出规律的“唰唰”声。宋蔚云将黑色蔷薇徽章别在战术背心的口袋上,指尖触到金属表面冰凉的纹路——徽章背面刻着极小的字母“MR”,像是某种缩写,又像是刻意留下的误导。

“基站定位显示信号源在西翼展厅。”叶祈安将平板电脑递给他,屏幕上的热力图正标记出一个不断闪烁的红点,“但会展中心今晚有甜品行业峰会的布展,安保系统应该处于升级状态。”他话音未落,手腕上的智能手表突然震动,弹出一条加密信息:“M先生”的通话记录中,有三通电话指向会展中心的固定线路,最近一次通话时间是两小时前。

雨势突然变大,砸在车顶的声音如同密集的鼓点。宋蔚云推开车门,防水靴踩进水洼时溅起细碎的水花。他跟着叶祈安绕到消防通道,对方用特制的电子解码器贴近门锁,屏幕上的二进制代码飞速滚动。“嘀”的一声轻响,门锁弹开的瞬间,一股混杂着油漆和甜腻香精的气味扑面而来——西翼展厅正在搭建“甜梦坊”的展台,巨大的背景板上印着奶油蛋糕的图案,却在角落用银色漆料画着半朵未完成的黑色蔷薇。

“看这个。”叶祈安蹲在展台后方,指尖划过地板上的黑色油渍,“和我们在302室暗格附近发现的痕迹一样。”他掏出证物袋采集样本,忽然听到展厅深处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两人立刻熄灭战术手电,贴着展板边缘移动。透过展台间的缝隙,他们看见一个穿深蓝色工作服的男人正用液压钳剪断展柜的锁,展柜里陈列着“甜梦坊”最新研发的“星空慕斯”配方模型——那是用透明树脂包裹的糖艺星辰,据说内含真正的秘方芯片。

男人转身时,工作服后领露出半截蛇形纹身。宋蔚云瞳孔骤缩——他在“甜梦坊”前主厨的档案照片里见过相同的纹身。就在这时,男人腰间的对讲机突然响起:“M先生指令,拿到芯片后立刻前往北广场地下通道,接应车辆已到位。”叶祈安对宋蔚云比出“三”的手势,待男人剪断最后一根电线时,两人同时扑出。

液压钳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男人反应极快,从工具包里掏出电击器刺向叶祈安。宋蔚云趁机踢向他的膝盖,却在触碰到对方裤腿时感到异常的坚硬——他的战术裤夹层里藏着金属护具。男人挣脱束缚后并未逃跑,反而按下工作服上的一个按钮,展厅顶部的消防喷淋系统突然启动,冰冷的水流瞬间淹没整个空间。

“快走!”叶祈安拉着宋蔚云躲到承重柱后,水流中漂浮着细碎的木屑和涂料。他抬头看见男人正爬上展台后方的通风管道,管道口闪过一抹熟悉的黑色蔷薇标志。宋蔚云突然指向地面:“芯片!”被水流冲出的树脂模型正滚向排水口,他扑过去捡起时,指尖触到模型底部的微型卡槽——里面的芯片早已不翼而飞。

展厅外传来警笛声。叶祈安拽着宋蔚云从员工通道撤离,雨水混着汗水顺着额发滴落。当他们躲进停车场的废弃货柜时,宋蔚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刚才在展厅吸入的水汽里似乎混着某种刺激性气体。叶祈安打开急救包取出解毒剂,却在撕开包装时愣住——解毒剂的铝箔纸上印着和黑色蔷薇徽章相同的纹路。

“这是‘夜影’组织的标志。”宋蔚云盯着铝箔纸,声音因咳嗽而颤抖,“我父亲当年调查的商业间谍案,证物袋上就有这个标志。”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年轻时的父亲和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在甜品店前合影,男人胸前的口袋巾上绣着半朵黑色蔷薇。叶祈安放大照片,发现男人手腕上戴着和会展中心那个男人同款的电子表。

货柜外传来车辆引擎的声音。叶祈安掀开货帘一角,看见一辆黑色奔驰停在广场中央,车顶的警灯发出虚假的红光。车门打开时,他看见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在擦拭一枚银色的袖扣——袖扣上刻着“MR”的缩写。宋蔚云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那个男人……就是照片上和我父亲合影的人,他叫罗明哲,是‘甜梦坊’的前技术总监。”

奔驰车的后备箱被打开,会展中心的那个男人被押了出来,脸上带着明显的淤青。罗明哲下车后并未看他,只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天鹅绒盒子,里面躺着的正是“星空慕斯”的芯片。他用指尖轻轻拂过芯片表面,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叶祈安注意到他左手小指戴着一枚黑色蔷薇戒指,戒指内侧似乎刻着什么字。

“他们在转移芯片。”宋蔚云的声音带着怒意,“我父亲当年就是因为发现罗明哲泄露配方,才被他们设计陷害的。”她掏出手机想报警,却发现没有信号。叶祈安拿出信号干扰器,屏幕上显示干扰源来自奔驰车的后备箱。就在这时,罗明哲突然将芯片举到灯光下,芯片内部的电路竟然亮起幽蓝的光芒,组成了一朵完整的黑色蔷薇图案。

“看来‘M先生’的礼物到了。”罗明哲的声音透过雨声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他将芯片放回盒子,对押解的人说了句什么,随即坐回车里。黑色奔驰启动时,叶祈安看见后座上还坐着一个人,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只露出一截戴着皮手套的手——手套手腕处绣着和徽章相同的黑色蔷薇。

货柜突然剧烈震动,一股浓烈的瓦斯味飘了进来。叶祈安立刻捂住宋蔚云的口鼻,用战术刀划开货柜底部的防水布。两人爬出货柜时,看见罗明哲的车正驶向北广场的地下通道,通道入口处的霓虹灯牌闪烁着“甜品王国”四个大字,其中“王”字的一点被设计成了黑色蔷薇的形状。

“他们要去地下甜品博物馆。”宋蔚云指着通道上方的指示牌,“那里存放着整个青岩市甜品行业的历史配方,包括‘甜梦坊’创始时期的手稿。”叶祈安启动越野车,雨刷器再次疯狂摆动。他从后视镜里看见货柜正在燃烧,火光中隐约有几个黑影在移动——“夜影”组织的人显然不想留下任何痕迹。

地下通道的入口被自动闸门挡住。叶祈安将越野车开到闸门正前方,从后备箱取出电磁脉冲枪。“抓紧了。”他扣动扳机,闸门的电子系统瞬间瘫痪,金属闸门缓缓升起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隧道深处传来引擎的轰鸣,罗明哲的车正在加速,车尾甩出的水花在灯光下形成扇形的水幕。

隧道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玻璃展柜,里面陈列着各个时期的甜品模具。宋蔚云突然指着一个展柜:“看,那是‘甜梦坊’第一代奶油裱花嘴,我父亲办公室的相册里有同款。”叶祈安减速细看,发现展柜玻璃上有新的指纹痕迹。就在这时,隧道顶部的摄像头突然转向他们,镜头闪烁着红光——他们已经被发现了。

奔驰车在隧道尽头的圆形展厅停下。叶祈安将车横在展厅入口,两人下车时,看见罗明哲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旋转展台前,展台上摆放着“甜梦坊”创始人流传下来的黄金配方盒。那个穿斗篷的人站在他身侧,手中拿着一把造型奇特的钥匙。宋蔚云突然惊呼:“那把钥匙……和我父亲失踪前画的设计图一模一样!”

罗明哲将芯片插入配方盒侧面的卡槽,黄金盒盖缓缓打开,里面并非纸质手稿,而是一块镶嵌在天鹅绒里的黑色晶体。穿斗篷的人将钥匙插入晶体顶部的孔,整个展厅的灯光突然变成诡异的紫色。叶祈安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仿佛大脑被无形的手攥住。宋蔚云捂住耳朵,痛苦地蹲下身——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超高频的声波,正在干扰他们的神经系统。

“欢迎来到‘夜影’的觉醒仪式。”罗明哲转过身,金丝眼镜在紫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这块‘甜品之心’晶体,记载着整个行业的黑暗秘密。当年你父亲发现了它的存在,却想毁掉它,真是愚蠢。”他抚摸着晶体表面,上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路,组成了世界各地甜品店的商标图案。

穿斗篷的人突然摘下兜帽,露出一张保养得宜的脸。叶祈安瞳孔骤缩——那是青岩市甜品行业协会的会长,马可。“M先生,果然是你。”叶祈安握紧拳头,马可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叶先生,你和你父亲一样,总是喜欢多管闲事。当年要不是你父亲把配方盒藏起来,我们早就掌控整个行业了。”

宋蔚云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通讯录:“这里面记录着你和各个商业间谍的联络记录!”马可轻蔑地笑了:“那些不过是弃子。真正的‘夜影’核心成员,只有我们几个。”他指了指罗明哲,又指了指展厅角落的阴影处——那里站着几个穿黑色西装的人,胸前都别着黑色蔷薇徽章。

叶祈安悄悄按下手表上的紧急按钮,却发现信号依然被屏蔽。马可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别白费力气了,这个展厅是全封闭的信号屏蔽区。”他将钥匙完全插入晶体,晶体突然爆发出强烈的紫光,所有展柜里的甜品模具都开始震动,发出嗡嗡的声响。宋蔚云感到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

“‘甜品之心’正在吸收所有配方的能量。”罗明哲的声音带着狂热,“很快,整个行业都会听从我们的号令。”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遥控器,对准晶体:“现在,让我们来欣赏最后的乐章。”遥控器按下的瞬间,晶体表面浮现出“甜梦坊”最新的配方代码,开始被逐一分解成数据流。

叶祈安突然想起在302室找到的U盘,里面的加密文件正是被这样分解的。他猛地掏出U盘,冲向晶体:“宋蔚云,干扰他们的频率!”宋蔚云立刻明白,掏出随身携带的音叉——那是他父亲留下的遗物,据说能发出特定频率的声波。他用力敲击音叉,清脆的A音在展厅里回荡,紫光开始出现波动。

马可脸色一变:“阻止他们!”几个黑衣人冲了上来,叶祈安将U盘插入晶体另一侧的接口,强行输入解密程序。数据流在晶体表面激烈碰撞,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宋蔚云的音叉频率越来越快,黑衣人纷纷捂住耳朵,痛苦地跪倒在地。罗明哲想抢夺U盘,却被叶祈安一脚踹开。

就在这时,晶体突然发出刺耳的尖鸣,表面出现裂纹。马可惊恐地后退:“不!它要过载了!”紫光瞬间增强到极致,整个展厅开始震动。叶祈安拉着宋蔚云躲到展台下,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晶体爆炸成无数黑色碎片,散落一地。罗明哲被气浪掀飞,撞在展柜上不省人事。

震动停止后,叶祈安扶着宋蔚云站起来,只见马可正疯狂地捡拾地上的晶体碎片,塞进自己的公文包。“你们毁了一切!”他嘶吼着,从怀里掏出枪指向他们。就在这时,展厅顶部的消防喷头再次启动,冰冷的水流浇在马可身上,他手中的枪不慎滑落,掉进积水中。

远处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马可知道大势已去,抓起公文包冲向紧急出口。叶祈安想追,却被宋蔚云拉住:“看这个。”她捡起一块晶体碎片,上面刻着一行极小的字:“当黑暗蔷薇绽放时,真相将被甜蜜掩盖。”叶祈安想起302室暗格里的通讯录,“M先生”的联络记录最后一条写着:“青岩孤儿院,第17号储物箱。”

展厅大门被撞开,林宇带着特警冲了进来。“叶祈安,你没事吧?”他看见地上的狼藉,惊讶地张大嘴巴。叶祈安将晶体碎片交给林宇:“立刻化验,还有,封锁青岩孤儿院,我们要去开一个箱子。”宋蔚云看着窗外渐渐发白的天空,雨水已经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他手中的黑色蔷薇徽章上,反射出奇异的光芒。

他们离开地下展厅时,工作人员正在清理“甜梦坊”展台的废墟。叶祈安回头望去,发现被水浸泡的背景板上,那半朵黑色蔷薇已经模糊不清,只剩下一点若隐若现的银色痕迹。他知道,这只是“夜影”组织的冰山一角,而青岩孤儿院的储物箱里,或许藏着揭开所有谜团的关键——包括他父亲当年失踪的真相。越野车驶离会展中心时,车载电台正在播报甜品行业峰会的新闻,主持人用欢快的语气说着:“让我们期待一场甜蜜的盛宴。”叶祈安和宋蔚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在甜蜜的表象之下,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黑暗?下一站,青岩孤儿院,又会有怎样的惊魂等待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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