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4年秋,凌晨3:17
地点:南城老邮局
老邮局的霓虹灯牌年久失修,"储"字已经熄灭,只剩下"邮局储"三个字在雨夜里闪烁。苏婉清攥着那把青铜钥匙,指节发白。
她已经在邮局后巷等了四十分钟——没有林修远的消息,树屋方向的浓烟早已散去,警笛声也消失了。
"不能再等了。"她咬咬牙,将卫衣帽子拉低,走向邮局侧门。
邮局内部比想象中更老旧。值夜班的老头打着瞌睡,收音机里放着二十年前的粤语金曲。苏婉清贴着墙根溜进地下室,保险柜区就在最里面。
3417号柜子——钥匙上的数字已经氧化发黑。当她插入钥匙的瞬间,头顶的监控摄像头突然"咔"地一声转向她。
"林修远?"她下意识回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走廊。
保险柜里只有一个牛皮纸袋。纸袋里是张黑白照片:二十岁的苏建国和林正阳站在某个墓室前,中间蹲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正是年轻时的陈远山。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三个编号:16、24、9。
"这是......"
她的手指突然触到夹层里的金属片——是枚汉代玉璜的残片,断面崭新,像是最近才断裂的。
地下室的灯突然熄灭。
黑暗中,苏婉清听见铁门关闭的声音。她屏住呼吸,摸到墙边的消防斧。
"苏小姐。"陌生的男声从背后传来,"把东西放下。"
手电筒的光束照在她脸上。适应强光后,她看清对方穿着邮局制服,但右手虎口处的蛇形纹身暴露了他的身份——照片里戴眼镜的年轻人手腕上也有同样的纹身。
"你们把林修远怎么了?"她握紧玉璜残片,尖锐的边缘刺入掌心。
男人轻笑:"聪明人都在检察院门口等着呢。"
突然,通风管道传来巨响。男人刚转身,就被跳下来的林修远一个肘击打翻在地。
"走!"林修远脸上带着血痕,抓起照片塞进怀里,"他们的人马上到!"
苏婉清被他拽着冲上楼梯,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邮局后门停着辆破旧摩托车,发动机居然还留着钥匙。
"抱紧我!"林修远拧动油门,摩托车箭一般蹿进雨幕。
疾驰中,苏婉清贴着他后背大喊:"编号16、24、9是什么意思?"
"南城图书馆!"林修远的声音被风吹碎,"藏书架号!"
后视镜里,三辆黑色轿车正飞速逼近。最前面的车突然摇下车窗,伸出的枪管在雨水中泛着冷光。
"抓紧!"林修远猛地拐进小巷,子弹擦着排气管溅起火星。
南城图书馆早已闭馆。林修远撬开侧窗时,左臂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你中枪了?"苏婉清撕下衬衫下摆给他包扎。
"擦伤。"他皱眉推开她的手,"先找资料。"
古籍区第16排24架第9格——放着本《南城地方志》。书页间夹着张墓室结构图,图上用红圈标出了七个盗洞位置,其中一个就在树屋正下方。
"所以当年......"
"不是普通的盗墓。"林修远翻到最后页,那里贴着张泛黄的收据:某海外拍卖行以2800万拍出汉代双龙玉璜,付款人签名是张明远。
突然,图书馆的警报响了。林修远迅速拍照存档,拉着苏婉清躲进古籍修复室。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苏婉清压低声音。
林修远举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游戏结束」。发送时间是一分钟前,定位显示就在图书馆内。
修复室的玻璃门外,人影晃动。
千钧一发之际,林修远推开古籍柜后的暗门——那是抗战时期的地下通道。潮湿的隧道里,苏婉清终于问出那个问题:
"你早就知道?关于盗墓的事?"
黑暗中的沉默长得令人窒息。
"高三那年,"他的声音沙哑,"父亲醉酒说漏了嘴......说苏叔叔发现了不该发现的。"
隧道尽头透出微光。林修远突然转身,将玉璜残片放进她手心:"这是你父亲当年藏起来的证据,现在......"
出口的光亮处,站着个撑黑伞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