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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证物室的结案报告看了三遍,手指在"自杀"两个字上摩挲出一道汗痕。凌晨一点的灯光惨白得刺眼,照得那件纸嫁衣像具苍白的尸体,静静躺在防尘罩下面。
"血渍喷溅角度与自刎伤口不符..."我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镊子尖小心挑起嫁衣袖口。纸面触感出奇的柔软,像摸到一层干涸的人皮。血红色的"囍"字在灯下泛着诡异的光,针脚细密得不像手工缝制。
监控屏幕突然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我抬头时,正看见雪花屏上闪过一个梳头的侧影。新娘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际,木梳齿间缠着几根带血的发丝。
"技术科没报告过这段音频异常..."我抓起录音笔冲向监控台,后颈的汗毛突然全部竖了起来。梳子划过头发的声音在空荡的证物室里异常清晰,但屏幕里的新娘动作比声音慢了半拍。一滴暗红色的液体从显示器边缘渗出,顺着控制台流到我手边。
灯光突然熄灭的瞬间,我闻到了老槐树开花时那种甜腻的腐香。应急灯的绿光把影子拉长到墙上,证物柜的玻璃门映出我背后站着的人影——王队穿着制服,右手举在半空,正做着梳头的动作。
"王队?你怎么——"
"夫君..."他的声音突然变成尖细的女声,指甲缝里沾着新鲜的木屑,"你看我的嫁衣...好看吗?"
我后撤时撞翻了物证架,金属撞击声里那件纸嫁衣突然立了起来。袖管空荡荡地垂着,领口却像被看不见的头颅撑起,在绿光中摆出跪坐的姿势。王队的指甲划过我手腕时,我清晰感觉到那些木屑嵌进了我的皮肤。
天亮前我在值班室找到了那段录音。新娘死前拨打的神秘电话里,背景音有规律的金属碰撞声——和父亲警号牌在跑动时的声响一模一样。我盯着录音笔显示屏上那个陌生号码,手指悬在删除键上方迟迟按不下去。
"你昨晚真的不记得了?"我给王队递咖啡时,他茫然的眼神不像装的。他手腕上还有我昨晚制服他时留下的淤青,指甲缝却干净得像被刻意清洗过。
晨光透过百叶窗把证物室割成碎片,我翻开那本被忽略的民俗资料集。六十年前那场冥婚的新娘照片上,槐木棺材的纹理和王队指甲里的木屑如出一辙。
\[未完待续\]我猛地按下录音笔的暂停键,指关节因用力过猛而泛白。咖啡杯在王队手中晃了晃,褐色的液体在杯沿危险地晃动,像极了昨晚从监控屏幕边缘渗出的那滴暗红。
"你指甲缝里那些木屑..."我装作不经意地指向他手腕上的淤青,"技术科新来的实习生手法太糙了。"
王队低头转动着咖啡杯,晨光在他睫毛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什么木屑?"他的警服袖口随着动作上滑,露出手腕内侧三道平行的抓痕——正是我昨晚用镊子在他皮肤上留下的印记。
证物室突然响起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我们同时转头,看见那件纸嫁衣的防尘罩正在无风自动,罩布起伏的轮廓像极了一个挣扎着要坐起来的人形。王队的咖啡杯砸在地上,瓷片飞溅时我闻到了比昨晚更浓烈的槐花香。
"别动!"我拦住要去查看的王队,从物证柜抽出紫外线灯。紫光扫过嫁衣领口的瞬间,密密麻麻的指纹在黑暗中浮现——全都是右手拇指,全都和王队的警号牌登记指纹吻合。
技术科的小张撞开门冲进来时,我正用证物袋封存那片沾着咖啡渍的瓷片。"林法医!"他举着平板的手在发抖,"殡仪馆刚来的消息..."屏幕上是新娘尸体的特写,死者右手无名指指甲缝里,嵌着半片带血警号牌的金属残角。
王队突然剧烈干呕起来,我拍他后背时摸到警服下异常的隆起。掀开后领的瞬间,一段槐树枝从他衣领里滑落,断口处新鲜的汁液正缓缓渗出,在瓷砖地上蜿蜒成六十年前老式结婚证上的双喜纹样。
"立刻封锁证物室!"我对着对讲机喊话时,余光瞥见监控屏幕再度雪花闪烁。这次画面里清晰可见父亲的身影,他背对着镜头站在槐树下,肩章上的警号正在一滴一滴往下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