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晚上七点，左奇函和杨博文一起回来了，手里提着外卖和药。

左奇函他怎么样？

张桂源退烧了，刚睡着。

张桂源轻轻从张函瑞手中抽回自己的手，那上面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

杨博文把药放在床头柜上。

杨博文这是医生开的，饭后吃。

张桂源医生？

张桂源你们去医院了？

左奇函嗯。

左奇函点头。

左奇函杨博文坚持要去看医生，说你的粥肯定毒不死人但治不好病。

杨博文瞪了他一眼。

杨博文我没那么说。

张桂源感激地看着两人。

张桂源谢谢你们。

左奇函别谢我。

左奇函是杨博文背着他那本医学百科全书研究了半天，非说症状像流感...

杨博文只是顺便查查。

张桂源突然想起什么。

张桂源对了，你们吃饭了吗？厨房还有粥...

左奇函和杨博文同时摇头。

杨博文不用了！囊，外卖在外面。

三人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在客厅里分享了外卖。张桂源时不时看向张函瑞的房门，耳朵竖着听里面的动静。

杨博文别担心。

杨博文只是普通感冒，按时吃药就好。

张桂源点点头，却还是放不下心。

饭后，左奇函主动承担了洗碗的任务。杨博文则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脑继续写作。张桂源坐在客厅，随时准备响应张函瑞可能的需求。

晚上十点，张函瑞的房间传来响动。张桂源立刻走过去，轻轻敲门。

张桂源张函瑞？你醒了吗？

张函瑞嗯...

里面传来虚弱但清醒的声音。

张桂源推门进去，看到张函瑞正试图坐起来，赶紧上前扶他。

张桂源慢点。

张函瑞几点了？

张桂源十点。饿了吗？有外卖。

张函瑞摇摇头。

张函瑞想洗澡...一身汗...

张桂源不行。

张桂源你刚退烧，洗澡容易着凉。我给你拿湿毛巾擦擦吧。

张函瑞撇撇嘴，但没有反对。张桂源去浴室弄了条温热的湿毛巾回来，却发现张函瑞已经自己换好了干净睡衣。

张桂源我帮你擦背吧。

张函瑞犹豫了一下，最终点点头，转过身去。张桂源小心翼翼地撩起他的睡衣，用毛巾轻轻擦拭他的后背。张函瑞的皮肤因为发烧还有些发烫，脊椎的线条在薄薄的皮肤下清晰可见，肩胛骨像一对小小的翅膀。

张桂源舒服吗？

张函瑞嗯...

张函瑞的声音有些飘。

张函瑞你的手...好暖和...

擦完背，张桂源帮他把睡衣拉好，又倒了杯水让他吃药。张函瑞乖乖吞下药片，突然说。

张函瑞你明天去上课吧，我真的好多了。

张函瑞放心，有事我会叫你的。

张桂源嗯...但你得答应我好好休息。

张函瑞遵命，长官。

张函瑞做了个滑稽的敬礼动作，随即又咳嗽起来。

张桂源赶紧帮他拍背。

张桂源别闹了，快躺下。

张函瑞躺回被窝，却抓住张桂源的手。

张函瑞今天...谢谢你。

张桂源不用谢。

张函瑞我是说真的。

张函瑞很少有人...这么照顾我...

张桂源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

张桂源以后都会有的。

张函瑞垂下眼帘。

张函瑞睡吧，你也累了。

张桂源点点头，帮他掖好被角，轻轻关上门。回到客厅，他发现杨博文正站在书架前，手里拿着一本文件夹。

张桂源这是什么？

杨博文我的文章...发表在校刊上的。

张桂源走近一看，文件夹里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剪报和复印件，每一篇都是杨博文的作品，按时间顺序排列。

张桂源左奇函收集的？

张桂源惊讶地问。

杨博文点点头，翻到最后一页——那里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是左奇函潦草的字迹：「杨博文作品全集（持续更新中）」

杨博文他从来没说过...

杨博文轻声说，声音里有一丝张桂源从未听过的柔软。

正说着，左奇函从浴室出来，看到两人站在书架前，立刻僵住了。

左奇函呃...你们在干嘛？

杨博文举起文件夹。

杨博文解释一下？

左奇函的脸瞬间涨红。

左奇函那个...就是...心理学研究素材！用来分析人类奇葩思维模式的！

杨博文关于我的'研究素材'？

左奇函对啊！

左奇函长期追踪被试才有说服力嘛！

杨博文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杨博文谢谢。

左奇函愣住了，结结巴巴地说。

左奇函不、不客气...

张桂源识相地退出了这个场景，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他回想起今天张函瑞握着他的手睡觉的样子，还有那句"很少有人这么照顾我"，心里泛起一阵酸涩的甜蜜。

他拿起手机，给张函瑞发了条消息。

张桂源「需要什么随时叫我，我手机不静音。」

几乎是立刻，回复就来了。

张函瑞「知道了，老妈子。晚安。」

张桂源笑着回了个"晚安"，把手机放在枕边，这个合租公寓真的像家一样温暖。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