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比来时更安静。跨年的热闹被甩在身后,街道上只剩下零星归人。
推开出租屋的门,暖气和排骨汤残留的香气一起涌上来。他反手关上门,落了锁。隔绝了外面的寒风和喧嚣,屋子里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他走到小厨房,倒了杯温水递给我:“暖暖。”
我接过来,小口喝着,水温正好。他就站在我对面,背靠着厨房的门框,静静地看着我。
“程子言,我又饿了!”
“煮面?”他一脸无奈,身体却很诚实地转过了身。
“好!”
程子言穿着件灰色的居家毛衣,袖子挽到手肘,站在灶台前,锅里咕嘟咕嘟煮着面条,升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侧脸轮廓。客厅的旧暖气片卖力地工作着,发出轻微的“哔啵”声。
两碗热气腾腾的汤面端上桌,清汤,卧着荷包蛋。我们面对面坐着,在暖气和食物香气的包围里安静地吃。
吃完饭,他照例去洗碗。我瘫在小小的旧沙发上,抱着个抱枕,看着他的背影。毛衣勾勒出肩背的线条,暖黄的灯光落在他身上,有一种平日里少见的、居家的柔软感。心里某个地方,也跟着这暖气片一样,哔哔啵啵地暖着。
他洗完碗出来,擦着手,走到沙发边:“看什么?”
“看你好看。”我脱口而出,说完自己先愣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把脸往抱枕里埋了埋。
他没说话,但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一层薄红。他挨着我坐下来,沙发很小,两个人挤在一起。
谁也没说话,只有暖气片偶尔的“哔啵”声。
我假装翻着沙发扶手上那本《通论》,心思却完全不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字上,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那个……”我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微妙的气氛,“鲛人泪那个‘非至阳之体不可久持’,张教授今天提了个新想法,说可能跟古代方士炼丹有关,矿物辐射什么的……” 我的话题转得有点生硬。
“嗯。”他应了一声,手臂却自然而然地伸过来,环过我的腰,把我往他怀里带了带。
他低下头,下巴蹭在我头顶上,环在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叶禾。”
“嗯?”我应着,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没敢抬头。
他抬起另一只手,手指轻轻拂开我脸颊边的碎发,指腹蹭过皮肤,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然后,落在了我的下巴上,微微抬起。
我的视线被迫撞进他的眼睛里。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流连,从眼睛,到鼻尖,最后,落在了我的嘴唇上。
然后,他低下头。
本能地闭上眼睛,生涩地回应。手臂不知何时攀上了他的脖颈,暖气烘得人发晕。
这个吻逐渐失控。他的呼吸变得粗重,环在腰间的手掌不安分地游移起来,隔着衣服的布料,从腰侧滑向后背,再试探着向下。
他的手终于探进了我的衣摆,指腹直接贴上腰间的皮肤,激起我一声短促的惊呼,瞬间被他的吻堵了回去。
暖气片还在忠诚地“哔啵”作响,像在为这隐秘而滚烫的探索打着节拍。窗玻璃上凝结的水雾越来越厚,将外面寒冷的世界彻底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