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点评

宁诚祁的“送水惨案”在B大后门小摊贩圈子里都传开了。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卖煎饼的大妈都认识那颗红毛了。

但他是谁？宁·打不死的小强·诚祁！

程子言那句“累得没力气拒绝”被他奉为圭臬，直接上升为“追念桐学姐行动纲领”。他迅速调整战略，目标：周学姐打完球累趴之时！

于是，B大女篮训练馆外，最近多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荧光绿身影。宁诚祁掐着训练结束的点，揣着他精心挑选的能量棒和电解质饮料，蹲守在必经之路，活像搞地下交易的。

“叶禾！成了！昨天她接了！” 宁诚祁在A大食堂堵住我，激动得手里的鸡腿都快抖掉了。

“真接了？” 我有点不信。

“千真万确！训练完，人都快累劈叉了，走路都晃悠。我瞅准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奉上！她看了我一眼，就一眼！没说话，接了！拿了就走！连句谢谢都没说！” 语气里居然满是骄傲。

“……” 我看着他，“人家可能只是累得懒得跟你废话。”

“那也是接了！” 宁诚祁毫不在意，咬了一大口鸡腿，“万里长征第一步！这说明什么？说明我的战略是对的！程子言牛逼！” 他还不忘隔空拍了下马屁。

我无语望天。行吧，你高兴就好。

晚上和程子言在图书馆自习。他对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屏幕上全是天书般的公式。我摊着厚厚的文献，头昏脑涨。

“宁诚祁说，按你的‘战术’，周学姐终于接了他的能量棒。” 我试图找个话题放松下紧绷的神经。

“嗯。”

“他说你是他的精神导师。”

程子言侧过头，眼神看向我，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嫌弃。

“我让他挑时机，没让他当跟踪狂。” 他声音没什么起伏，重新看向屏幕，“效率低下，风险过高。”

这点评，精准又冷酷。

“不过。”他手指在回车键上敲下，屏幕上的公式开始滚动，才慢悠悠补充一句，“目标达成，也算结果导向。”

好吧，程氏标准，过程不重要，结果好就行。宁诚祁要是听到这话，估计得抱着他那头红毛哭一场。

周末，宁诚祁又雄赳赳气昂昂地揣着“补给品”奔赴B大后门蹲点去了。我和夏小满约了去市图书馆查点资料，回来时正好路过B大那片。

远远地，就看到熟悉的一幕：训练馆侧门，周念桐和几个队友走出来，个个都是一脸疲惫。宁诚祁那颗红毛果“噌”地冒出来，手里举着能量棒和饮料，脸上挂着过于灿烂的笑容，直奔周念桐。

周念桐脚步没停，甚至没看他，径直往前走。宁诚祁锲而不舍地跟着，像个推销员，嘴里还叭叭地说着什么，大概是什么“补充能量”、“专业推荐”之类的。

就在我们以为又要见证一次“滑铁卢”时，周念桐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

宁诚祁差点撞她身上，赶紧刹车，一脸紧张。

周念桐看着他，没接东西，而是开口说了句什么，距离远听不清。宁诚祁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然后迅速垮掉，举着东西的手慢慢垂了下来。

周念桐说完，不再看他，和队友快步离开了。

“完了，凉了。”夏小满咂舌。

“周学姐说了啥啊？”我也好奇。

等我们走近，宁诚祁还杵在那儿。

“喂，红毛？”夏小满喊他。

宁诚祁慢吞吞转过身，哭丧着脸，“她说……‘同学，你再跟着我，我就报警说你骚扰了。’”

我和夏小满：“……”

行，这很周念桐。干脆利落，不留幻想。

晚上跟程子言通电话，我把这惨烈的最新战报汇报了一下。

“目标明确，拒绝清晰。效率比上次高。”程子言依旧没什么情绪。

程大学霸，宁诚祁需要的是战术指导，不是赛后分析报告啊！不过想想宁诚祁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程子言的点评，好像也没毛病？

红毛的春天，看来还要经历几场倒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