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巷狭窄、潮湿,弥漫着垃圾发酵的酸腐和劣质啤酒的馊味。唯一的光源是头顶一盏苟延残喘的白炽灯,滋啦作响,在肮脏的水泥地上投下我摇晃影子。
手腕上那圈被他捏出的红痕火辣辣地疼,我扶着粗糙冰冷的砖墙,大口喘气,喉咙里堵着腥甜的血沫感。
不能停,必须离开这里。
刚踉跄着往前迈出一步,巷口高大的阴影无声地笼罩下来,像一堵沉默的墙,彻底堵死了去路。
程子言。
他站在巷口唯一的灯光边缘,逆着光,面容模糊在深重的阴影里。外套不知何时已经穿上,拉链拉到顶,遮住了下颌线,只露出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线。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刚从地狱爬出来沉默的煞神,目光牢牢锁住我。
恐惧和愤怒交织着冲上头顶。他想干什么?再来一次?
“让开。”我强撑着最后的冷硬,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找回一点镇定。
他没动,甚至没有回应。
白炽灯滋啦一声,光线猛地闪烁了一下,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跳跃的光影。
就在那光影明灭的瞬间,他动了。
一股属于他的皂角味混合着烟草的气息,瞬间将我完全笼罩,速度快得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带着薄茧的手指猛地扣住我的后颈,力道之大,迫使我不得不仰起头。另一只手则像铁钳般死死箍住了我的腰,将我整个人狠狠按进他怀里。
坚硬冰冷的砖墙抵着我的后背,身前是他滚烫紧绷的胸膛。强大的压迫感让我瞬间窒息。
“唔——!” 惊骇的呜咽被堵死在喉咙里。
他滚烫的、带着浓烈烟草和血腥味的唇,狠狠碾了下来。
那根本不是吻!是撕咬!是掠夺!是惩罚!
冰冷的唇瓣毫无章法地碾压着我的,粗暴的撬开齿关,攻城略地。舌尖带着滚烫的温度席卷过口腔每一个角落,像要彻底抹去什么,又像要刻印下什么。他扣在我后颈的手用力得指节泛白,箍在腰间的手臂更是紧得几乎要勒断我的肋骨。
疼!窒息!恐惧!还有……一种被彻底侵犯的、灭顶的屈辱!
“放……开……” 破碎的呜咽从齿缝里挤出,双手抵在他坚硬如铁的胸膛上,用尽全身力气推搡、捶打。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疯狂扭动挣扎,膝盖本能地向上顶撞!
他闷哼一声,腰腹瞬间绷紧,硬生生抗住了那一下撞击。但唇上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加疯狂!像是要把我整个人拆吃入腹!混乱中,牙齿磕碰在一起,血腥味瞬间在彼此口腔里弥漫开来,分不清是谁的。
挣扎渐渐变得无力。肺里的空气被彻底榨干,眼前阵阵发黑。身体被他死死禁锢在冰冷的墙壁和他滚烫的胸膛之间,动弹不得,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被他活活吻死在这肮脏的后巷时,他箍在我腰间的手臂,力道突然松了一瞬。
紧接着,扣在我后颈那只手,也缓缓地卸下了力道。
他额头重重地抵在了我的额头上。粗重滚烫的喘息,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喷在我的鼻尖和脸颊上,
唇上的碾压终于停止了,但他并没有离开。
两人额头相抵,鼻尖几乎碰在一起。在昏暗的光线下,在狭窄污秽的后巷里,维持着这个狼狈不堪、屈辱又诡异的姿势。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抬起头,额头离开了我的皮肤。
他死死地盯着我,嘴唇被他自己咬破了,一道殷红的血痕蜿蜒在下唇,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
然后,我听到了他的声音。带着浓厚的鼻音,每一个字像是从胸腔里艰难挤出来的:
“叶禾……”
他顿了顿,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像是咽下了所有翻涌且说不出口的复杂情绪。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视线牢牢锁在我被泪水浸透的脸。
“我认输……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