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夏思蓓哼着歌推开家门时，客厅的落地钟刚好敲响九下。
夏思蓓轻手轻脚地换好拖鞋，却发现父母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暖黄的灯光将三人的影子投在米色墙纸上。
"回来啦？"夏妈妈合上医学期刊，镜片后的眼睛含着笑意"玩得开心吗？"
夏思蓓"嗯！"
夏思蓓把包放在玄关柜上，熊猫发夹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她下意识摸了摸发夹，突然意识到什么，又赶紧放下手
夏思蓓"那个...我先去洗澡。"
"等等。"夏爸爸摘下眼镜，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垫，"来坐会儿，跟爸妈聊聊。"
夏思蓓的心跳突然加速。
她慢吞吞地挪到沙发边，闻到妈妈身上熟悉的消毒水味和爸爸的茶香。
落地窗外，一轮满月悬在槐树梢头，像是偷听的旁观者。
"欢乐谷好玩吗？"夏妈妈递来一杯温牛奶，指尖带着医院里常有的凉意。
夏思蓓"特别好玩！"
夏思蓓捧着牛奶，热气氤氲中眼睛亮晶晶的
夏思蓓"我们坐了过山车，还去了鬼屋..."
夏思蓓突然咬住下唇，想起鬼屋里那个温暖的牵手。
夏思蓓“念初也在.........”
爸爸和妈妈交换了一个眼神。夏爸爸清了清嗓子
"蓓蓓，上次送你回来的那个男生..."
牛奶杯在夏思蓓手里晃了一下，几滴白色液体溅在她浅蓝色裙摆上。
妈妈立刻抽了张纸巾递过来，作为一名医生动作熟练得像在手术室传递器械。
夏思蓓"就是普通朋友。"
夏思蓓低头擦裙子，发丝垂下来遮住发烫的耳朵
夏妈轻轻按住女儿发抖的手："妈妈倒垃圾时见过他，挺有礼貌的孩子。"
夏妈妈顿了顿，"中央音乐学院的？"
夏思蓓猛地抬头，牛奶杯差点脱手。
爸爸适时接住杯子，像接住一个即将坠地的证物。
夏思蓓"你们...怎么知道？"
"念初妈妈和我同一个瑜伽班。"
夏妈妈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度，"她说她女儿最近总撮合某个学声乐的男生和她的好朋友。"
夏思蓓的脸瞬间红得像欢乐谷的晚霞。她揪着裙角，布料在指尖皱成一朵蓝色的花。
夏爸爸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智慧的光："蓓蓓，爸爸不是要审问你。"
他的声音带着讲课时的温和坚定，"只是想知道，这个黄同学..."
夏思蓓"他叫黄子弘凡......"
夏思蓓小声纠正，说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客厅突然安静得能听见挂钟的秒针走动声。
爸爸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不愧是法学系的教授，像在斟酌法律条款，妈妈则用那种检查X光片的专注目光看着她。
"还没成年呢。"妈妈最终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转动婚戒。
"不过妈妈像你这么大时，也喜欢过合唱团的指挥。"
夏思蓓惊讶地睁大眼睛。
爸爸笑着补充："那小子现在在司法局工作，发际线都快退到后脑勺了。"
紧绷的气氛突然松弛下来。
夏思蓓噗嗤一笑，随即又咬住嘴唇
夏思蓓"我们真的只是朋友..."
"朋友之间送发夹？"妈妈指了指她头发上的熊猫，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急诊科昨天有个小姑娘，戴着同款发夹说是男朋友送的。"
夏思蓓下意识去摸发夹，指尖触到金属的冰凉。
她想起黄子弘凡在纪念品店前挠头的样子"那个...觉得适合你就买了..."
"蓓蓓。"爸爸突然正色，声音却比讲解《未成年人保护法》时柔软许多，"爸爸不是反对你交朋友，但有些原则..."
夏思蓓"我知道！"
夏思蓓急切地打断
夏思蓓"十八岁前不谈恋爱，不耽误练舞，晚上十一点前回家..."她掰着手指数，突然发现每一条都完美符合今天的行程。
妈妈轻笑出声："你倒是记得牢。"
她伸手整理女儿鬓角的碎发，"妈妈只希望你保护好自己。生理上和心理上都是。"
职业习惯让她的语气变得专业，"青春期多巴胺分泌旺盛，但前额叶皮层要到25岁..."
"陆医生"爸爸无奈地打断，"说人话。"
"意思是，"妈妈捏了捏夏思蓓的脸，"喜欢一个人很正常，但要慢慢来。"
窗外的槐树沙沙作响，一片叶子贴在玻璃上，像枚绿色的书签。
夏思蓓低头看着裙摆上的牛奶渍，思绪却早已飞到暑假里和黄子弘凡相处的种种情景。
爸爸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头顶，像她小时候解不开数学题时那样："爸爸相信你有判断力。不过..."
夏爸爸故意板起脸的说道：“你是女孩子，还是要保护好自己哦！”
夏思蓓点点头
夏思蓓“知道啦！夏教授！”
夏思蓓忍不住嘴角上扬。
突然想起黄子弘凡说"随便纪念品店"时闪亮的虎牙，还有烟花下那句"下次还想一起出来玩吗"。
夏思蓓的脸像熟透的小番茄。
夏爸爸见状，笑着将女儿揽入怀中，像她小时候做了错事时那样轻轻拍着她的背："傻丫头，在爸爸妈妈面前还害羞什么？"
"我们蓓蓓长大了呢。"夏妈妈眼中盈满柔情，指尖轻抚过女儿发间的熊猫发夹，"这发夹真可爱，和妈妈年轻时戴的那款很像。"
她朝丈夫眨眨眼，"那会儿你爸爸可是攒了三个月零花钱才敢买呢。"
妈妈起身收拾茶几上的杯子，玻璃碰撞声清脆如风铃："过几天我要做芒果布丁，你可以问问小黄同学喜欢什么口味。"
夏思蓓把脸埋进抱枕里，闷声说
夏思蓓"你们太夸张了..."
却偷偷记下了妈妈的话。
抱枕散发着阳光的味道，和今天黄子弘凡衬衫上的一模一样。
"对了。"爸爸突然想起什么，"他学什么乐器的？"
夏思蓓"声乐！"夏思蓓抬起头，眼睛亮亮的
夏思蓓"他钢琴也弹得特别好呢，上次..."
夏思蓓突然住口，因为父母脸上同时浮现了然的微笑。
妈妈把牛奶重新塞进她手里："洗澡水放好了，去吧。"
夏思蓓逃也似的钻进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发烫的脸颊，她看着雾气中朦胧的镜子，轻轻碰了碰头发上的熊猫发夹。
客厅里，夏妈妈靠在夏爸爸肩头："比我们想象中成熟。"
夏爸爸无声的默认着......
浴室传来女儿哼歌的声音，调子正是今天欢乐谷广播里循环播放的《小星星》。夫妻俩相视一笑，窗外的月亮悄悄躲进了云层里。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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