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仁家的竹制餐桌上,青瓷碗里的抄手浮着油花,翠绿的葱花和金黄的虾米在汤里打转。叶言盯着碗里白胖的饺子,忽然想起在鬼气复苏世界里,红衣女鬼消散前留下的那朵红玫瑰——此刻虾仁正用竹筷敲着他的碗沿,连帽衫上的虾仁刺绣跟着动作晃悠。
“所以你在架空时空遇到真鬼了?”虾仁舀了勺辣油推给他,“看你刚才在商场满头大汗的,比我第一次被熊孩子用蜂蜜粘在竹树上还狼狈。”她忽然压低声音,耳朵尖的白毛抖了抖,“要不是有林道长镇着,那智能AI、机器人什么的,想想都瘆人——不过那五行兄弟倒挺有意思,金木水火土凑一块儿,跟咱们熊猫人界的‘竹林五老’似的,都是看着凶实则护短的主儿。”
叶言吹开热气咬了口抄手,猪肉馅混着竹露的清香在舌尖炸开。虾仁说的没错,平行时空里T博士的机械脸、克隆人空洞的眼神,至今还让他后颈发紧,反倒是五行兄弟用元素力为他撑起护盾时,那些带着温度的争吵——金元素的警惕、水元素的急切,像极了此刻虾仁往他碗里添汤的动作,带着笨拙的关切。
“我们这边啊,逼迫、威胁也是常事。”虾仁晃了晃手里的金松果,“就说那商场店员吧,眼里只认硬通货,跟你们现实世界里……”她忽然顿住,筷子在汤面上画了个圈,“哎我听说你们那儿搞‘应试教育’,学生天天跟打仗似的刷题,跟我们被熊孩子拿水枪追着跑,倒也半斤八两——都是被规矩推着走的人呗。”
窗外传来竹叶沙沙的响声,暮色漫进竹窗,给虾仁的呆毛镀了层金边。叶言忽然发现,这个总把“怼就完事了”挂在嘴边的穿越者,说起话来倒像林正英道长画符时的语气,看似随意,却藏着对每个时空规则的通透——就像这碗抄手,热汤下肚时暖的是胃,可虾仁把他爱吃的虾米偷偷多放了半勺,才是藏在细节里的惦记。
“其实每个世界都有麻烦啊。”虾仁托着腮看他喝汤,“但你看,你有林道长帮着破鬼咒,五行兄弟替你挡激光,我这儿还有能砸人的金松果——”她忽然笑出声,指了指叶言腰间露出的熊猫人尾巴,“再说了,你现在可是顶着‘熊猫人界外来者’的身份,以后要是遇到危险……喊一声,我拿竹笋拐杖给你开路!”
抄手的热气模糊了玻璃窗,叶言望着窗外渐渐亮起的毛绒灯笼,忽然觉得那些跨时空的奔波、战斗,好像都有了落点——无论是平行时空的元素之力,还是鬼气世界的符咒金光,亦或是此刻竹碗里的烟火气,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总有人在裂隙彼端,用各自的方式,给漂泊者递上一碗带着温度的“抄手”。
他低头搅了搅汤,虾仁说的“半斤八两”其实没错,每个世界都有需要对抗的“反派”,但也总有像虾仁这样的人,让那些看似冰冷的规则里,漏进一丝带着竹香的、毛茸茸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