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茜悦试图通过更加努力的学习来麻痹自己,她把自己埋在书堆里,每天熬夜到凌晨,希望能在知识的海洋里找到一丝慰藉。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白岍泽的身影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白岍泽的体育成绩也一落千丈,教练看着他日渐消沉的样子,多次找他谈话,可都无济于事。曾经在篮球场上光芒四射的他,如今连最简单的投篮都无法命中。队友也为他感到惋惜,可无论怎么鼓励,都无法点燃他心中的斗志。
这段时间,对于江茜悦和白岍泽来说,就像是一场漫长而黑暗的噩梦,他们在痛苦与迷茫中徘徊,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走出这片阴霾,也不知道曾经那份炽热的感情,是否还能重新绽放光彩。
期中考试的铃声响起时,江茜悦正盯着物理最后一道大题出神。窗外的法国梧桐树叶被染成金黄,速速落在窗台上,像一层薄脆的糖霜。她忽然想起白岍泽说过,秋天的梧桐树叶才上去会发出“咔嚓”的声,像在给奔跑的人伴奏。
这个念头让她笔尖一顿,墨点晕开在草稿纸上。自从上次操场上摔倒后,白岍泽已经两周没来上课了。班级群里有人说他爸爸在收拾店铺,货架上的篮球鞋被廉价打包;也有人说他妈妈在菜市场赊账买菜,眼角的皱纹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江茜悦把那些零碎的消息拼凑起来,只觉得胸口像被湿毛巾捂住,闷得喘不过气。
放学时她故意绕过白岍泽家小区,老旧的单元门前堆着半人高的纸箱,红底白字的“清仓大甩卖”被风刮的哗啦啦响。三楼阳台上晾着几件洗的发亮的运动服,其中一件印着育英中学的校徽,袖口磨出了一点毛边,那是白岍泽每次训练都会穿的外套。
她站在楼下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从书包里掏出牛皮纸袋,里面是整理好的物理笔记,没每道错题都用红笔标了思路,最后一页贴了张便利贴,写着公式推导在32页,别记错了。她把袋子塞进单元门的纸箱时,手指触到冰冷的铁皮,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第二天早读课,班主任抱着一摞文件袋走进来,说要重新调整座位。江茜悦下意识看向白岍泽的空位,那里已经落了层薄灰。同桌戳戳她胳膊,低声说:“听说他要去职高学汽修,昨天他妈妈来办的休学手续。”
粉笔灰在晨光里浮沉,老师念到新座位表时,江茜悦忽然听见“白岍泽”的名字,后面跟着“退学”两个字。她猛地抬头,看到黑板上被划掉的那个名字,像道结痂的伤口。
午休时她去操场,篮球架在阳光下投射出细长的影子。白岍泽常坐在那段台阶上,放着个瘪了的篮球,球面沾着泥渍和草屑。她蹲下来轻轻抚摸,指尖触到某处凸起来的字母—那是他刚进校时用马克笔写的“B”,现在已经模糊成浅灰色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