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细雨绵绵的午后,王储鬼使神差地又来到我常去的湖畔。
远远望去,我蹲在湖边的芦苇丛旁,粉色裙摆被雨水洇湿也浑然不觉。
原来我发现了一窝被风雨打落的雏鸟,正小心翼翼地用丝巾裹住颤抖的小生命,眼神里满是疼惜:“别怕别怕,等雨停了就送你们回家。”
我哼着轻柔的曲调,连说话的尾音都带着化不开的温柔。
王储躲在树后,看着我冒雨找来树枝和藤蔓,笨拙又认真地搭建临时鸟巢。
雨滴顺着我紫色的长发滑落,在白嫩的脸颊上划出晶莹的痕迹,他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好想冲出去为我撑起伞。
又一次,在军事基地的庆功宴上,我喝了几口果酒,双颊泛起醉人的红晕。
看到人群中的葳斯基,我像只欢快的蝴蝶扑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撒娇:“今天的蛋糕没有草莓,一点都不好吃~”
葳斯基无奈又宠溺地刮了刮我的鼻尖,变魔术般从身后掏出一盒新鲜草莓。
我眼睛瞬间亮起来,在他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娇嗔道:“就知道你最好啦!”
躲在角落里的王储攥紧酒杯,喉咙发紧。明明是刺眼的场景,可我撒娇时晃动的发梢,弯弯的眉眼,却像羽毛般轻轻扫过他的心。
终于,在演习前的月圆之夜,我独自来到湖面中央的浮岛上。
月光如水,洒在我身上,粉色长裙随风轻扬,我赤着脚,随着悠扬的音乐翩翩起舞,浅粉色眼眸倒映着粼粼波光,美得如梦似幻。
旋转时裙角飞扬,宛如绽放的花朵,发丝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
王储屏住呼吸,藏在岸边的阴影里,目光紧紧追随着我。这一刻,他忽然明白,自己追逐的从来不是胜负,而是那个在他生命里投下璀璨光芒的我。
看着我在月光下起舞的身影,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慌乱,原来不知不觉间,他早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那晚月光下的舞姿,成了王储挥之不去的执念。
深夜批阅文件时,他会不自觉地在空白处勾勒出我飞扬的裙摆;指挥作战模拟时,眼前总会浮现我浅粉色眼眸里流转的星光。
当姬怜美像往常一样送来亲手做的甜点,他盯着少女温柔甜美的笑容,却只觉得这甜蜜太过千篇一律——远不及我耍赖要草莓时眼底狡黠的光。
"王储殿下?"姬怜美的声音带着疑惑:"您最近总是走神。"
王储将文件重重合上,金属扣撞击桌面发出清脆声响。
他突然意识到,过去痴迷的那些温柔顺从,此刻竟显得如此苍白。
与我针锋相对时的心跳加速,偷看我生活点滴时的患得患失,还有我在雨中救雏鸟时倔强的背影,这些鲜活的片段才真正让他心动。
次日,王储直接闯入我的训练室,我刚结束格斗训练,发梢还滴着汗水,见他进来便皱起眉:"王储殿下又来搞什么监视?"
"我要和你单独聊聊。"他扯松军装领口,少见地局促起来,却仍强撑着傲慢:"关于演习结束后的赌约,我要修改条件。"
我擦汗的动作一顿,浅粉色眼眸警惕地眯起:"你想反悔?"
"不是反悔。"王储猛地抓住我手腕,在我挣扎前急切开口:"我要赌的不是输赢——是你敢不敢给我个机会!"
他喉结滚动,琥珀色眼眸里燃烧着炽热又陌生的情愫:"怜美很好,但她不是你,我喜欢的是会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的你,是会为了一只鸟和我争执的你,是......"
警报声突然尖锐响起,打断了他未说完的告白,我猛地抽回手,战术目镜自动覆盖住浅粉色眼眸:"王储殿下,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转身跑向指挥中心的背影干脆利落,只留下王储在原地,第一次尝到了求而不得的滋味。
而暗处,姬怜美攥紧裙摆的手指关节发白,她看着王储失魂落魄追向我的身影,面色阴沉难堪——有些东西,她可不会轻易放手,叶璃月,凭什么你要一次次夺走我所拥有的,我恨你。
深夜的王宫主殿静谧得诡异,鎏金烛台明明灭灭,将王储的影子拉得细长,当我踏入寝宫,厚重的雕花木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锁扣咬合的声响惊得我浑身一颤。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攥紧腰间的匕首,浅粉色眼眸警惕地扫过四周。
寝宫奢华得令人窒息,天鹅绒帷幔垂落如紫色瀑布,空气中浮动着龙涎香与雪松交织的气息——那是独属于他的味道。
王储倚在雕花床头,军装解开了最上方两颗纽扣,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他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月光下泛起涟漪:“先坐。”见我纹丝不动,他突然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怕我吃了你?”
我缓缓坐在离他最远的锦凳上,裙摆下的双腿却紧绷如弦。
王储凝视着我,目光炽热得仿佛要将我灼烧:“那天没说完的话,我现在想说完。”他起身逼近,在我身前单膝跪地,仰头与我对视的模样竟带着几分虔诚:“叶璃月,我认输了,不是演习,是我的心——它早就被你搅得溃不成军。”
我浑身一震,还未开口便被他握住手腕,他掌心滚烫,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我知道你讨厌我,利用过你,伤害过你……”他喉结滚动,眼底翻涌着从未有过的脆弱:“但能不能给我个赎罪的机会?我想重新认识你,以王储的身份,不是王储,不是情敌,只是一个想守护你的男人。”
惊雷炸响的瞬间,我望着王储护在我身前紧绷的脊背,突然发现他眼底除了炽热,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惶恐。
雨声在琉璃瓦上敲出急促的鼓点,将寝宫内暧昧的气息都染得潮湿。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的声音比预想中还要沙哑,浅粉色眼眸在暗处泛起细碎的光:“一个小时前,你还在军事会议上否决我提出的作战方案。”
王储轻笑出声,温热的呼吸扫过我垂落的发丝:“那是因为你总让我乱了方寸。”他突然扳过我的肩膀,指尖擦过我耳后敏感的皮肤:“看到你和葳斯基并肩作战时,我恨不得把整个战场都烧了——但现在我明白,困住你的牢笼,我亲手打破。”
他的手掌贴上我后腰,将我往怀中带了半寸,我能清晰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在寂静的寝宫里几乎震耳欲聋,窗外的雨幕中,粉色花瓣被风吹散,有几片正巧落在我发间。
“英显,这不像你。”我别开脸,却被他用食指勾起下巴。月光透过雨帘洒进来,将他琥珀色的眼眸染成蜜糖色。
“以前的英显死了。”他的鼻尖轻轻蹭过我的,声音低沉得像是蛊惑:“现在的我,只想学会怎么讨好你。”说着,他突然低头,在我惊愕的抽气声中,吻落在我泛红的耳垂上:“告诉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看我一眼?”
我浑身发软,却还是用力推了推他的胸膛:“先...先放开我!”
“不放。”他耍赖似的将脸埋进我的颈窝,温热的呼吸弄得我发痒:“你身上有草莓蛋糕的味道。”他抬起头时,眼神已经变得专注而认真:“那天在庆功宴,我就想尝一尝了。”
不等我反应,他的唇已经轻轻覆上来。这个吻带着试探与小心翼翼,直到我不自觉地回应,他才将我搂得更紧。
雨声渐歇,琉璃瓦上的积水顺着屋檐滴落,在青石板上敲出温柔的节拍,而寝宫里,两颗心在纠缠中渐渐靠近。
他的吻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我脑海中不受控地闪过那些与他针锋相对的画面——第一次见面时他居高临下的傲慢,还有无数次在训练场上故意挑刺的刁难。
可此刻,那些尖锐的片段都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滤镜。
记忆突然跳转到那个细雨天,我蹲在湖边救雏鸟时,转身发现藏在树后的黑色衣角;庆功宴上,角落里那个握着酒杯、眼神酸涩的身影;还有刚才,他单膝跪地时眼底燃烧的炽热与忐忑。
原来不知何时,他的目光早已悄然追随,在我看不见的角落,拼凑出对我的在意。
王储察觉到我的僵硬渐渐消散,手臂微微收紧,将我更紧地搂入怀中,他身上的雪松气息混着雨水的清冽,竟意外让人心安。
我缓缓抬起手,犹豫着搭上他的肩膀,这个动作让他瞬间僵住,随后又像得到珍宝般加深了这个吻。
“你以前...真的很讨厌。”分开时,我气息不稳地低语,浅粉色眼眸里泛起涟漪。
王储额头抵着我的,嘴角扬起得逞的笑:“现在呢?”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我泛红的脸颊:“还讨厌吗?”
我别开眼,却没有躲开他的触碰:“只是...没那么讨厌了。”
“那就够了。”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再次将我拥入怀中,下巴搁在我的发顶:“我有的是时间,让你从‘不讨厌’,变成‘非我不可’。”
窗外,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月光重新洒在琉璃瓦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发现,这个曾经让我避之不及的人,似乎正在悄然走进我的心里,在那些我未曾留意的时光缝隙里,种下了温柔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