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绿萝端着茶食急匆匆地冲进房间，“夫人，快些起床，今儿个要去蛇宫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地将衣服一件件摆到架子上。

“蛇宫？”我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坐起来，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对啊，咱们将军现在可是大人物，您又作为他的新夫人，自然是要去拜见拜见蛇皇了。”绿萝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也不停，转头在桌前倒了一杯茶，水声叮咚作响。

我轻啧了一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能不能不去啊？我想闭关。”

绿萝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嗤一笑，扭头冲我摆摆手：“抱歉哦夫人，这次宴会是特地为您和将军办的，没法推辞啊。奴婢先出去了，您抓紧换衣。”说完，她轻轻带上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我又无力地翻个身，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昨晚墨鳞哄我睡觉的模样——那副像逗小孩似的表情让我恨不得钻进被子里再不出来。

穿好衣服推开门时，墨鳞正朝这边走来，他一脸笑意地伸出手拉住我的左手，“好了娘子？走吧。”他的语气温柔得像春风拂面，我却感到窘迫。

马车一路驶向蛇宫，依旧是从那个可怕的蛇头入口。刚踏进门的一瞬间，我莫名打了个冷颤。几个侍女领着我们穿过长长的回廊，最后停在了后花园。一路上我都竭力掩饰着自己的紧张，但手指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墨鳞注意到了，轻声安慰道：“别怕，待会儿我一一为你介绍，你只管站在我身后就好。”

听着他的承诺，我稍稍安下心来，点了点头。

后花园的主座上坐着一位年迈的男人，双臂搂着两个女子，嬉笑着举杯饮酒。看见墨鳞进来，他才漫不经心地放下酒杯，眯起眼睛看向我们，“哟，今天的主角终于来了。”

墨鳞上前一步行礼，“见过蛇皇。”

我也连忙跟在他身后低头行礼。

蛇皇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哟，这就是你的新夫人吧？长得还真是标致啊。”他说完还故意拖长了尾音，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看。

墨鳞迅速挡在我身前，嗓音低沉却不失恭敬，“蛇皇谬赞。”随后他转身开始为我介绍周围的人，一个接一个，名字混杂着官职，听上去冗长而乏味。这种场合总让我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困住的小鸟，只能机械地点点头应和。

终于坐了下来，宴席间歌舞升平，歌女们翩翩起舞，宾客们谈笑风生。可我却觉得周身的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那些花哨的祝福词甚至让我开始怀念曾经四处逃窜的日子，很难想象我要是回不去在这会有多无聊。

“阿妍，”墨鳞低声唤我的名字，把我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来，“怎么了？”

“啊，没什么，”我怔了一下，忽然想起什么，目光落在对面的刘娥身上，“南国的公主怎么会在这里？”

墨鳞顺着我的视线望去，语气淡然，“她？你忘了？那天他们的皇帝在新婚夜企图刺杀你，被我关进了地牢。她来这，不过是为了要人罢了。”

“她是皇后？”我惊讶脱口而出。

墨鳞挑眉扫了我一眼，语气略带调侃，“当然，怎么？你不会暗恋那位皇帝吧？”

“喂！”我不满地拍了拍他的肩，“小点声，别让别人听见！”

然而，我的话还没落音，就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我们身上。抬头一看，正是刘娥。她似乎已经坐在那里注视我们许久，眼中隐约透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墨鳞撇撇嘴，压低声音说道：“她有求于我，我说什么都占理。”

就在我们说话间，周围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蛇皇瞥了眼墨鳞，又看了看刘娥，懒洋洋地开口：“哎，皇后，你不是有事找我们将军吗？现在不妨说说。”

刘娥闻言略显拘谨地点点头，随即从座位上起身，先是对众人行了一个礼，然后才缓缓走向我们，站定之后再次屈膝俯身，“臣妾此次前来，只为寻找皇上。听说他近日来到将军府上做客，可如今却杳无音讯，臣妾特来询问……”

“做客？”墨鳞冷冷打断她的话，声音里透出压迫感，“皇后难道不知道前几日将军府遇刺的事情吗？”

刘娥脸色微变，飞快地瞟了我一眼，随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那日皇上确实是中了奸人之计，才会做出如此失态之事，还请将军明察！”

墨鳞冷笑一声，“依本将看，他大概是惦记我家夫人的美貌吧。”

“绝无此意！绝不敢！”刘娥额头贴紧地面，声音颤抖。

我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戏般的目光注视着这一幕。墨鳞垂眸看向我，声音轻若耳语，“夫人，你想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