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几个人拉着一个木制的推车,里头有五六个奴隶,有的已经睡去。
戴红带的女子睁着眼,推了推旁边的人,声音较小。
“睡了吗。”
回应声十分平淡。
“国都亡了,哪里还睡的着?”
女子不再说话,而是远远看着天,心中苦涩。
那说话的人是和亲的公主,她刚来这便生了变故,南国亡了,她自己的国家也被灭了。
彻底成了个可怜奴隶。
许箜一夜未眠,只看着星星,她想着,只要看得到星星,亲人就一直在望着自己。
他们永远未泯。
复南的心也一直在。
可是,刚有了点困意,人却已经到了地点。
青国最大的黑市——————
他们想无名的货物一般,任人宰割,落在许箜身上的眼神格外恶心。
欺辱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让他们变态的内心格外舒适痛快。
随着叫喊声结束,那名浑身赘肉的男人看着许箜咽了咽口水,说了个最高数。
周围的嘈杂实在让人心神不宁,许箜索性闭上眼不再观察,手腕间粗糙的麻绳泛着些许焦黄。
再度睁眼她似乎想到了南国的亲人们,往期的回忆涌上心头,无论是在院子里的嬉戏打闹还是在私塾里的谆谆教诲,无疑都在告诉她——必须逃出去
许箜挪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腿,温和的日光此时却有些刺眼。眼前只有陌生的面孔和陌生的地形,来往的行人纷纷投来审视的目光,有嘲讽、有打量。
“诶?你看看着姑娘怎么样?”一位胡子拉杂的中年男人指着许箜和一旁的妇女说着,咧开的嘴角好似可以看见其腹中的肮脏。
“可以到是可以,怕是干活不利索,留着当花瓶吗?”妇女的声音很尖锐,臃肿的身体与中年男人形成强烈的视觉冲突。
许箜别过脸不再看他们,四周的地形有些复杂,混杂着泥土的地板倒是与南国的集市有几分相像。
那戴红带的女子的装扮确实惹眼,那对男女又将目光投向了她,中年男人伸出手就想摸被那商人赶了去:“看就看!不买的话就别摸!不然我怎么卖得出去?”
商人的话如利刃,不光是那和亲的公主,连许箜都被刺激到,无时无刻不在强调他们现在是任人宰割的物品。
“我们总要验验货吧!”那中年男人理直气壮地说
许箜似乎想到了什么,向黑市里望了望,在这找到一身男士的衣服做个掩护大抵是不难的
但是想要逃脱成功对这里一无所知一定是不妥的,许箜向后挪了挪,往后望是一条很深的巷子,里面是绑他们过来的几个商人。
他们的笑声很大,酒瓶的碰撞声混杂着几人的高谈阔论。许箜听得出来,这几个人是着黑市的老大,干这种事的次数自然是数不胜数。
那可能只能从他们的作息开始入手了。
他们的轮班也算是规律的,早中晚各有一人,换班的时候都有半个时辰的空隙。而且那留着长胡子的商人每次值班都会偷懒睡觉,总是抱着他那个绿酒瓶靠在墙角打鼾。
一日中午,他们如往常一样换班,路边的碎酒瓶也越来越多,尽管这才第三天,许箜依然记下了大部分地况,中午黑市闲逛的人并不多,许箜借着地上的碎酒瓶割开腕间的麻绳,意料之中的鼾声响起,许箜贴着墙就往黑市的门口走。
很快就到达了一个非法售卖兽皮衣物的店铺前,趁着老板回房打盹的空隙,她眼疾手快取走一件狼皮大衣钻进另一个深巷裹好大衣,蹲下身子将地上的泥土摸了些在脸上,戴上帽子低着头往黑市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