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雪

第四章：烬雪

——"我愿永世为哑，换你岁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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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苍岚谷的雪停了。

萧明璃站在碑林中央，指尖抚过最后一块青石碑上新刻的字迹——"永昌四年春，沈烬殁"。

她忽然想起刑场上，他咽气前嘴唇的最后一次翕动。

"甜。"

这个字在他舌尖滚了二十年，终究没能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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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温泉池底的血书在热雾中渐渐显影。

母妃的字迹斑驳如泪："明璃我儿，沈家小子七岁饮哑药，非为守秘，实因你一句'最厌吵闹'......"

铜棺中的少女尸体心口，金簪柄上刻着极小的一行字："丙辰年冬，璃娘及笄，窃簪为聘。"

萧明璃突然明白，那年她遍寻不着的及笄礼簪，原来被沈烬藏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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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北疆铁骑攻破皇城那日，萧明璃的白发成了传奇。

她在金銮殿上找到那半块虎符，内侧机关弹开，露出张泛黄的糖纸——七岁时她随手扔给马奴的那块饴糖的包装。

纸上歪歪扭扭写着："待璃娘凯旋，以天下为聘。"

笔迹稚嫩得可笑，是七岁的沈烬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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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碑林最深处的无字碑前，萧明璃摔碎了哑药瓶。

瓷片割破手腕时，血滴在雪地上，竟开出细小的红梅。

恍惚间，有人从背后为她披上大氅。

"主子，风大。"

那声音清朗如少年，带着点北疆的口音。

她不敢回头。

怕一转身，连幻影都要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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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很多年后，游侠儿带着个失语少年来到苍岚谷。

少年抚过风铃下的玉坠，突然开口："这里......"

声音戛然而止。

游侠儿看着他鎏金色的瞳孔，轻声问："想起什么了？"

少年摇头，却从怀中掏出块饴糖，珍重地放在无字碑前。

糖纸被风吹散开，露出饴糖上一个小小的牙印

【彩蛋·语音信笺】

若用火烤《烬余录》末页，会显出一行盲文：

"璃娘，我在三途川畔，种了你最爱的白山茶。"

——沈烬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