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倒影
林悦的指尖死死扣住电脑边缘，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屏幕冷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将瞳孔映成两个漆黑的孔洞。监控画面里那个"自己"正缓缓从病床上坐起，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可那张脸分明就是她此刻的模样——
"这不可能......"她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厅里回荡，后颈突然窜上一阵刺骨寒意。
电脑屏幕突然闪烁起来，画面剧烈抖动，监控时间开始疯狂倒退。林悦眼睁睁看着数字从03:33变成03:32，03:31......画面里的"自己"重新躺回病床，然后——
屏幕彻底黑了。
"叮——"
突如其来的提示音吓得她浑身一颤。电脑屏幕重新亮起，弹出一个对话框：
「要看看真正的你吗？」
鼠标指针不受控制地移动，在"确定"按钮上停顿半秒，自动点击。
屏幕瞬间被血红色占据。林悦踉跄着后退，撞翻了前台的椅子。那根本不是什么监控画面，而是一段模糊的视频——
浓雾弥漫的走廊里，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背对着镜头。女人缓缓转身，那张脸......
"妈妈？！"林悦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画面里的"母亲"嘴角扭曲成诡异的弧度，她抬起手，林悦看到她手腕上戴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银色手表。下一秒，整个画面被扭曲的波纹覆盖，变成无数重叠的影像——
病床上抽搐的自己
通风管道里爬行的黑影
404病房不断渗血的墙壁
还有陈默空洞的眼眶......
"不！关掉！"林悦拼命拍打电脑，屏幕却突然爆出一串火花。浓重的焦糊味中，所有灯光同时熄灭。
黑暗中响起脚步声。
不是人类的脚步声。那声音像是湿漉漉的肉块拍打地面，每一步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咕啾"声。林悦摸索着后退，后腰重重撞上接待台。她的手指在黑暗中乱抓，突然摸到个冰凉的东西——
是那支撞碎的手机。
屏幕居然还亮着。
血红色的短信在锁屏界面疯狂刷新：
「看看你的影子」
「它比你诚实」
「它记得一切」
林悦颤抖着举起手机，屏幕光勉强照亮前方。空荡荡的大厅里，她的影子确实投在墙上——可那个影子正在自行移动。它缓缓抬头，脖颈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嗒"声，然后咧开嘴，露出满口森白的牙齿。
"啊！！！"
林悦转身就跑，却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她抬头看见一张模糊的脸——是张姐，但她的脖子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两只眼睛分别长在左右两侧的脸颊上。
"找到你了......"张姐的声音像是几十个人同时在说话。
林悦拼命挣扎，突然摸到张姐腰间冰凉的金属物体——是那支灭火器。她用尽全身力气抡起灭火器，金属罐砸在张姐脸上发出令人作呕的闷响。
尸体倒下的瞬间，整个大厅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林悦跌跌撞撞冲向大门，却在抓到门把手的刹那僵住——
门把手上挂着一串银色手链。
那是她上周丢失的，母亲送她的生日礼物。
"啪嗒"
有什么东西滴在她后颈上。林悦缓缓转头，看见通风管道里垂下一缕黑发，发梢正滴着暗红色的液体。更可怕的是，那缕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生长，越来越多，越来越长，最后变成一只苍白的手——
那只手正握着她的手机。
屏幕亮起，显示着最后一条短信：
「游戏结束，该你当鬼了」
手机突然爆出刺眼强光，林悦发出非人的惨叫。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站在404病房门口。
病床上的"自己"缓缓转头——
这次，那张脸属于真正的林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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