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港第三码头的探照灯在浓雾中划出惨白光带,星野遥——或者说此刻代号为"午夜赌徒"的男人——正用匕首在生锈的集装箱上刻下第十七道划痕。金属摩擦声里混杂着远处海鸥的鸣叫,刀刃每次划过铁皮都会惊起细小的蓝色电火花。
"你迟到了三分四十二秒。"
阴影里传来伯莱塔上膛的声响,伏特加肥胖的身影率先浮现。琴酒的风衣下摆掠过地面积水,月光将他的银发染成某种冷兵器般的色泽。主角没有转身,只是从西装内袋掏出三枚象牙骰子,在掌心掂出令人烦躁的咔嗒声。
"要赌吗?"他忽然将骰子抛向半空,"猜中点数就告诉我今晚的交易对象。"
第一枚骰子旋转着飞向琴酒面门,被子弹精准击碎。第二枚在落地前诡异地变向,擦着伏特加耳廓嵌入后方铁皮。当第三枚骰子弹到最高点时,琴酒的枪管已经抵住主角咽喉,硝烟味混着雪茄的焦油气息喷在他鼻尖。
"四点和血腥味更配。"主角突然伸出舌尖,缓慢舔过枪管前端尚未散尽的热度。这个动作让琴酒眯起眼睛,他注意到对方虹膜颜色比上周见面时浅了两个色号——从铁灰变成了接近透明的冰蓝色。
子弹壳坠地的声响惊飞了暗处的乌鸦。琴酒掐着主角后颈将他按向自己时,那枚银吊坠卡进了风衣纽扣的缝隙。这个角度正好让三百米外FBI监视组的红外摄像机拍到他"被迫"交出的U盘内容——当然,他们不会注意到主角左手小指正在琴酒后背敲击的密码节奏,与今早帝丹高中广播站播放的英语听力完全一致。
"你的心跳频率不对。"琴酒突然咬住他耳垂,犬齿刺破皮肤的瞬间,主角感受到微型传感器被摘除的细微疼痛。那颗伪装成耳钉的监听装置在琴酒指间化为齑粉。"上次教你用测谎仪的人该杀了。"
主角低笑着用膝盖顶开对方,从西装暗袋抽出一张染血的SD卡:"不如先看看这个?波本上个月潜入警视厅的路线图...有意思的是,其中三条逃生通道根本不存在。"他故意让卡片擦过琴酒喉结,在对方皮肤上留下一道泛红的数据线痕迹。
伏特加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两人同时转头,发现这个倒霉助手正徒劳地试图拔出嵌在集装箱上的骰子——那枚象牙制品不知何时变成了通体赤红的危险物品,表面数字正以每秒三次的频率跳动。
"俄罗斯轮盘赌的新玩法。"主角整理着被扯松的领带,"当计数归零时——"
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话。气浪掀翻了两辆废弃叉车,浓烟中琴酒的风衣像蝙蝠翅膀般展开。他拽着主角跃入阴影处的瞬间,三发狙击子弹穿透了他们原先站立的位置,在混凝土地面留下呈等边三角形排列的弹孔。
"莱伊的枪法退步了。"主角抹去脸颊被碎石划出的血线,指尖在琴酒锁骨处停顿,"上次他瞄准的可是你左胸第三根肋骨下方2厘米处。"这个坐标让银发杀手瞳孔骤缩——正是半年前赤井秀一差点贯穿他心脏的位置。
(系统光幕在视网膜上炸开红色警告:琴酒杀意值突破临界点,建议立即启动应急协议)
集装箱缝隙透进的月光忽然扭曲。主角趁机将吊坠贴向琴酒握枪的手腕,银链像活物般缠绕上去。当对方因金属突然升温而分神的刹那,他迅速贴近琴酒耳边:"你外套内袋的照片...贝尔摩德昨晚拍到的FBI线人,其实是朗姆养的替死鬼。"
琴酒扣动扳机的手指顿住了。子弹擦着主角太阳穴射入后方铁皮,震落一片锈屑。在这短暂僵持中,主角的虹膜颜色又产生了微妙变化——冰蓝底色里浮起细碎的金斑,如同阳光穿透威士忌酒液时的折射。
"你的眼睛。"琴酒突然用枪托抬起他下巴,"上次是灰色,上上周是褐色..."伯莱塔冰冷的金属纹路碾过主角眼皮,"下次会不会变成猫一样的竖瞳?"
海雾突然变得浓稠。主角在能见度降至最低的瞬间挣脱钳制,后撤时故意让琴酒扯断了自己的吊坠银链。坠子落地的声响中,他听到系统提示音:「琴酒体液样本获取成功,APTX研究进度+8%」
"周四老地方。"主角退入浓雾,声音已变成完全不同的频率波动,"记得带那瓶89年的麦卡伦...还有你锁在安全屋B-13柜里的手术刀组。"
最后一缕雾气散去时,码头上只剩琴酒指间缠绕的断链。伏特加惊恐地发现,老大向来平稳的手竟然在微微发抖——那些银链碎片正在他掌心融化成液态金属,逐渐组成一个经纬度坐标:正是组织在东京湾废弃的潜艇基地。
(与此同时,帝丹高中医务室)
工藤新一捏着镊子,从星野遥的课桌夹层取出一片透明薄膜。当他把这东西对着紫外线灯旋转到特定角度时,隐约浮现出与琴酒子弹壳底部相同的编号刻印。窗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他冲到走廊时,正好看到灰原哀跌坐在自动贩卖机前,脚边滚落着印有基德头像的柠檬味汽水罐。
"那个转学生..."她攥住新一袖口的手指冰凉得不正常,"他今早给我的薄荷糖里...有姐姐常用的口红成分。"
月光穿过楼梯间的铁栅栏,在他们脚下投下监狱栏杆般的阴影。新一口袋里的SD卡突然发烫到几乎灼穿布料——那正是他从码头爆炸现场捡到的、本该属于"午夜赌徒"的物品。卡片表面用显微刻痕技术记录着明天凌晨三点,怪盗基德将在东京塔展示的"月光之泪"真品坐标。
(系统日志更新:琴酒线同步率62%,怪盗基德支线触发倒计时11:59:59)
当新一狂奔向校门时,医务室柜子里的血样检测仪突然自动打印出一份报告。纸张最下方,本该显示血型的位置,赫然是一串正在融化的二进制代码。